邢大鹏抬起戴着铐子的手,向霍海要了一根烟,使劲地抽了一口:“霍局,转来转去,我还是落在你的手里,能告诉我是怎么得到消息的吗?”
霍海也点了一根烟,吐着烟雾:“简单,你找余荣利的时候,消息就传过来了,说白了,江湖不只有你们两个人,也没有不透风的墙。”
“杭城?”邢大鹏被烟熏得眯起眼,想了一下,点头:“我明白了,能从杭城拿到消息的人,一定是傅老二,是他告诉了你,而你们也早就开始谋划了。”
霍海并不否认:“你说得没错,我们早就开始布置,就连你可能经过的几条路线都安排人手,就担心你的两辆车出问题。”
邢大鹏惨笑:“是啊,你们为了抓我,可真是煞费苦心了。”
霍海掐灭烟头,轻蔑一笑:“邢大鹏,你过于抬高自己了,要是只为抓你和余荣利,我们完全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只是怕抓了两个死人,所以才让你俩一直走到云北县。”
说着,霍海起身走到邢大鹏的跟前,沉下脸色:“邢大鹏,你知道我想要问什么,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再兜圈子就没意思了。”
邢大鹏又在烟蒂上狠抽了两口,点头道:“我知道,你们就是想抓梁朝军,如果我合作,能给留条命吗?”
霍海笑了起来:“两顿半的货,你觉得有可能吗?不过也不是没有机会,看你说出的东西有多少价值,从犯不一定都会判死刑。”
在提审余荣利的时候,霍海也如此说过,这只是一个诱惑,正如他刚才的反问,制售贩卖两吨半的“醉生梦死”,无论是主犯还是从犯,根本没有活着的可能。
然而,对于一个必死之人来说,只要有一点活的希望,他们就会想要抓住,而且非常渴望。
邢大鹏负责“醉生梦死”的制售,知晓整个流程以及资金的进出秘密账户,而那些秘密账户里的钱又最终通过君阳投资洗白,成为梁朝军的合法资金。
为了那一点活的希望,邢大鹏没有任何犹豫地交代了一起,包括那些秘密账户以及登录密码的存放位置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通过邢大鹏和余荣利的交代,霍海获得了梁朝军涉嫌制造与贩卖“醉生梦死”的犯罪证据,他即刻通过手机将情况汇报给左静平,并建议搜查到实证后,立即对梁朝军实施通缉抓捕。
左静平听完霍海的汇报,在电话里做出指示:“霍海,宁城的看守所与监狱系统已经整顿完毕,你可以把邢大鹏和余荣利带回来,不过路上一定要小心,我也会立即与有关方面进行必要的协调。”
异地审讯是为了安全收集证据,可是法院在审理刑事案件时,采用证人证言法庭质证原则,即要求公诉机关必须提供证人出庭,所以左静平要求霍海将邢大鹏和余荣利带回宁城。
霍海干脆地回答:“好的领导,我保证完成任务。”
从云城返回宁城,最快而且最安全的途经,就是带两名犯人直接乘民航飞机返回,只要飞机在宁城机场落地,这趟任务就会圆满完成。
其他可能会出问题的地方,霍海也大致想了一遍,顶多是从石桥监狱到机场的途中,不过云城会派警车护送,而且这边的警力曾被他亲手梳理过,完全可以信任,应该不会出任何状况。
因此,经过与民航部门沟通后,霍海决定三日后便押解邢大鹏和余荣利乘飞机返回宁城。
对于宁城近期的一系列变动,身在国外的傅明杰已经通过与王琪的电话联系全部知晓,而且也了解到邢大鹏和余荣利的落网,他清楚梁朝军的末日到了。
事态的变化总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宁城形势的裂变让梁家的上位者察觉到了危险,也清醒地认识到虽然虫有百足,死而不僵,却也应该遵循当断则断的道理。
因此,他告诫女儿梁凌锦暂时不要回国,处理好在国外的资产,同时又安排另一波人准备斩断亲侄子梁朝军,以免将废足的麻烦带到虫身上。
“凌锦,你真不回去啊?”
傅明杰定好了从南非直接回国的机票,并将一张飞往意大利的机票递给梁凌锦:“你是真有玩心,出来这么久,还要一个人去玩,不嫌累呀?”
梁凌锦接过机票,望向客房的窗外,又转身冲着傅明杰一笑:“我自飘零我自狂,有如云鹤游四方,可能...以后的我就是这个样子了。”
说这番话时,梁凌锦神情中带了伤感,眼眶里竟然泛起水光。
“怎么了?”傅明杰略皱眉地问道:“好好的,怎么说出这样丧气的话?”
其实,他清楚梁凌锦突然不返回国内的原因,也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