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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与鸡为伴的童年

蓝天……白云。大地。我在树木花草的芬芳里蹦跳着,一群花花绿绿的鸡在我身边绕来绕去。阳光暖暖地照着我们。那是我童年时最为美丽的图景。

从小对鸡有着特殊的喜欢。我家里喂着十几只鸡,我自告奋勇承担起了饲养员的职责。我一一为它们命名,编成方队:那大红冠子的公鸡,活象威风傲慢的红脸关公:那叽叽咋咋的鸡崽儿,有着一身软绵绵的茸毛;那一身肤色黑乎乎的乌鸡,有着两只粗壮的腿,跑起来生龙活虎;最可爱的是那只芦花鸡,每次踌躇满志磨蹭半天才伏在窝里下蛋,发现我在旁边偷看也会满眼的惊慌与羞涩,等它如释重负得意洋洋地跳出来后,会“咯咯”炫耀个不停,直到我撒下一把米作为对它的犒劳才肯罢休。

更多的时间,我用我的方式发号施令训炼它们。我常常把米放在掌中,它们吃习惯了,一见我蹲下把手握成拳便会兴冲冲飞奔而来;等它们吃跑了食,我会一个个把它们唤到身边,它们便乖乖地让我去摸它们鼓鼓的食囊。当然,我也会捉弄与嘻戏它们:我找来一块镜子,它们看见镜中那个陌生的自己,打量着非常警觉;我便推着镜子去碰它们的嘴尖,它们便会上当,很快暴怒起来,怒发冲冠地扑将过来,对着镜面猛啄,口里还一遍遍地哼着示威。

我是它们的首领。它们是我的士兵。但我们更是好朋友。

而令人悲哀的是,每只鸡都不会有好下场,它们最终难逃噩运:瘟死、杀死、卖掉……每次看见活蹦乱跳的它们忽然卷缩着无精打采,我便知道它们是病了,我向大人要来药丸喂给它们吃,但一次也没有起死回生。当然,看到大人宰杀他们,我更是滴血般难受,泪盈于睫。我把它们藏起来,但他们都只是笑笑依旧我行我素。我实在不忍心看着自己忠实的朋友,变成大人津津乐道的美食,因此,每次过年都成了我的折磨。

我至今不敢去屠杀鸡和别的动物,我不忍心看它们在绝望中挣扎的惨象。这便是人最美好而原始的对生命不同形态却相同本质的感知、认同、尊重与珍爱吧。谢谢那些给过我快乐,启蒙我善良与仁爱的小生灵们,那是我一生推己及人的永恒财富。我那份对鸡的喜爱,潜移默化地散溢在对一切生命形态特别是人的博爱里久久长长。而想想如今被各式电动玩具淹没的孩子们,是否会因为与生命对话与交流的匮乏而形成一种性格的缺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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