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又好奇问道, “你父亲既是国师,为何你不修道?”
向致远摇头叹气:“父亲说我天资愚钝, 就算修道也修不出什么名堂, 还不如做个凡人,早早了却此生, 下辈子投胎投个好时候。”
贺良景好笑道:“你父亲说话倒是有趣,竟盼望着自家小孩早些死。”
向致远解释:“父亲并非此意, 而是他夜观天象, 说人界百年内会出现一次大动荡,动荡不仅会影响凡间,修仙界伤亡更是惨重。父亲说反正我这辈子的命格注定不会高寿, 还不如在动荡前死了。”
顾玉闻言嘴角抽抽,贺良景倒是更喜欢这位国师了:“你父亲说话实在有趣。你不为此生气,你也十分有趣。”
顾玉看了眼贺良景,蹙眉反问他:“这人哪里有趣?”
贺良景被问的愣了下,道:“你怎么了?”
顾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说:“……你难道真的要让他与我们同行?”
“不行吗?而且万一人家不顺路呢。”
顾玉冷脸道:“不行。”
向致远好脾气道:“无妨,既然兄台不愿,在下虽觉可惜,但并不强求。”他向顾玉和贺良景抱拳告别,“如有缘分,定能相见。”
贺良景依葫芦画瓢的也抱拳,顾玉拉着他就走,贺良景可惜的叹了口气,顾玉道:“你很不舍?”
“有点吧。”
顾玉眉头紧锁,抬眼看他:“……为什么?”
“你不觉得这人很大方吗?父亲又是国师,完全不会缺钱啊。”贺良景举了举手里的河灯,“这灯都是他给我付的钱呢。说不定到时候还能撺掇他给我买匹马。”
“……”
贺良景连忙道:“虽然是他付的钱,但你给我那点钱可不能收回去了,那是你自愿给的,不算偷!”
顾玉道:“河灯给我。”
“啊?你要干嘛?”贺良景警惕的盯着他。
“我觉得他买的灯很丑,不配你,不行吗?”
贺良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哪丑了?!这可是我自己挑的!你竟然侮辱我!”
顾玉呆了下:“……我哪里侮辱你了?”
“你说我的眼光差,不就是在侮辱我?”
“……反正我觉得这灯不好。”顾玉伸手要去抢,说,“我给你重新买一个。”
贺良景将灯换了个手,见顾玉这般举止异常,挑眉:“顾玉,你莫非又吃醋了?”
“……没有!”顾玉立马立正不敢动了,“我,我又不喜欢你——”他声量逐渐弱了下去,“吃醋?怎么可能?”
“对嘛,我也觉得你不应该吃醋的,所以就别折腾了,把灯放了,然后回客栈休息吧。”贺良景以退为进,顾玉又不知为何开始魂不守舍,顺着贺良景的话点头。
河面已经放下了许多盏河灯,贺良景将河灯举到顾玉面前,说:“入乡随俗,许个愿吧。”
顾玉回了些神,拒绝道:“我说了,我不喜欢求神拜佛,更别说这些了。”
贺良景笑了笑:“那就当向我许愿吧。”
“我连向满天神佛许愿都不愿,你又有什么信心觉得我会向你许愿?”
“不知道。”贺良景耸耸肩,“你就当我觉得自己比神还要厉害吧。”
“……就算向你许了,你以后难道还会替我实现吗?”
“何不试试呢?”
顾玉抬头看他,正好撞进贺良景也看向他的眼睛。他在闪烁的波光与灯火中,清楚的看到贺良景浅棕的眼睛里盛有一个自己。这一瞬间,顾玉甚至以为自己像一只虫子掉落进了树脂里,树脂滴落掩埋入地,千万年光阴流转,琥珀嵌入在了贺良景的眼睛。
贺良景见顾玉一直盯着自己没有说话,疑惑道:“你许好了?”
顾玉慌张的避开眼神,小声的说了声嗯,贺良景问他:“那你许了什么?”
“说了会不灵。”
“你这时候又信能实现了?”
顾玉抿抿嘴:“……因为我许了,所以需要相信。”
“可是你不和我说的话,我没法实现你的愿望。”贺良景笑了,“不过也好,等你回去后悄悄地再告诉我吧。”
贺良景将河灯轻轻的放在了水面,看着它顺着风逐渐漂远,漂向不可知的尽头,他说:“走吧,回客栈”
顿了顿又道:“今晚我很开心,顾玉。”
顾玉刚想说什么,却忽然感觉有水滴在了脸上,他抬头观察云层,道:“要下雨了。”
今夜外面的人太多,顾玉不好施展法术,便想要找找看附近有没有卖油纸伞的,哪料到贺良景兀的拉住他的手,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