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觉有理,点点头:“罢了,你说的也是,那就开两间房吧。”
掌柜的喜笑颜开:“客官真是来得巧,前两日刚有一位住了一间,这下正好剩两间空房——”
顾玉却警觉道:“前两日有人也住进来了?”
“对啊,怎么了?”
“哎,我就说远远看去眼熟,原来真是二位兄台!”
贺良景回头,向致远提着一壶酒正踏门而进,见贺良景看他,笑着打招呼道:“实在有缘,上次匆匆而别,还未询问二位兄台姓名。”
贺良景盯着他手里的酒,答非所问道:“那是什么?”
向致远说:“这个吗?这个是桂花酿,我逛街时闻到酒香从深巷里飘出来,心想这定是好酒,便进去买了一壶。深秋恰配金桂,这桂花酿正是品味的时候。”
贺良景上次因突如其来的悲春伤秋没有喝成,这回来了些兴致,问道:“我和他可能要在这住几天,不知道能否蹭两口喝喝?”
向致远大方道:“自然可以,兄台住哪间房,晚上我带着酒来找你。”
顾玉阴着脸插在二人中间,说:“不必来找。”
向致远愣了下:“可是……”
“我自会给他买。”他牵住贺良景的手,递给掌柜银子,道,“开一间房就够了。”
贺良景挪了个身位,建议道:“毕竟不是上等房,这里的床恐怕不是很大,两人睡会不会太挤了?”
顾玉回头瞪了他一眼:“不、挤。”
说完拉着贺良景就走,贺良景莫名其妙道:“干嘛啊你。明明就会很挤。”
顾玉头也不回:“我睡地上就是了。”
“不好吧……你这不没苦硬吃吗。”
偏偏向致远没看懂形势,火上浇油的朝贺良景大喊:“兄台,小生还未知晓你的名字!”
“贺良景!”贺良景朝他挥挥手,“酒给我留点,到时候我来找你!”
直到进了房间,锁了房门,顾玉才缓过气来似的,松开了紧握贺良景的手。
贺良景见他光站着不动,话也不说,问他:“你不喜欢向致远?”
“……”
贺良景微微皱眉:“不要不说话,回答问题。”
“……不喜欢。”顾玉偏头,不大情愿承认。
“为什么?你和他按理说只见了一面。”
顾玉忽然动了怒,声音比平时大了些:“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就非要我对遇到的每一个人都给好脸色吗?!”
贺良景愣了愣,冷下脸道:“不要冲着我大吼大叫。”
顾玉咬住嘴唇,神情似乎有些委屈:“……我哪里冲你大吼大叫了?”
顾玉平日里说话声量本就不算大,方才也只是提了些声音,可贺良景淡淡道:“不要顶嘴。”
“……”
顾玉偏过头,贺良景只能看见他咬紧牙关而鼓起的腮帮,他发号施令般:“转过头看我。”
“……”
回答他的只有顾玉愈粗的呼吸声。
即使板着脸时的贺良景,并没有相同表情下的顾玉万分之一吓人,可在顾玉心里却十分可怖,他几乎没见过贺良景冷脸的模样,因而猜不透他为何会因为自己说不喜欢向致远而摆出这样的表情。
贺良景见顾玉没有反应,干脆钳着他的下颚强制他转过来,待看清楚顾玉发红的眼眶后,在嘴里的话莫名囫囵的咽了下去,他放缓了表情,无奈道:“这又是怎么了,明明是你先发火的,还委屈上了。”
听到贺良景明显缓和的声音,顾玉眼眶却更红了,偏偏没有一滴泪落下,他哑声道:“明明就是你先……”
贺良景好笑道:“我怎么了?”
“……”
“让我看看。”贺良景将顾玉的脸左右掰着欣赏了下,“长得倒是生人勿近,没想到脾气那么大,早知道就——”
顾玉瓮声瓮气道:“……果然,你那时候赶我走,肯定是已经想好要找别人同行了。”
“……祖宗,怎么又开始说起这事了。”
“是不是向致远?”
“呃……”贺良景明显顿了下,然后立马否决,“不可能,绝不可能!除你之外,别无二选!”
顾玉不大相信,贺良景咳嗽了声,转移话题道:“所以你这是吃醋了?”
顾玉小声道:“是或不是有区别吗?反正你也不在意。”
“哎呦,你这话说的。”贺良景失笑的环抱住顾玉,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说,“我不去找他喝酒了不就成了吗?我就是没喝过,想尝个鲜,万一不好喝就不用买了。”
顾玉嘟哝:“我有钱。”言外之意是不差那一壶酒的花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