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小,家里人呢?”
“……”阿淳只是往嘴里塞东西,垂眸没有回答。
贺良景体贴道:“无事,我只是随口一问。”
“……阿娘死了,阿爹说我赔钱货,家里还有两个弟弟要养,就把我卖进了离家很远的青楼里,我是偷跑出来的。”
“你阿娘是怎么死的?”
阿淳眼里含泪的看向贺良景,声若细蚊道:“阿娘之前在大户人家里当下人,后来某天不知道怎么了,那家人全死了,府邸起了大火,我阿娘腿脚本就不好,没来得及逃出来……”
贺良景却肉眼可见的僵硬住了,他舔了舔嘴唇,道:“……你是潭虚本地人吗?”
阿淳摇头:“我从青楼逃出来后,不敢再呆在那个地方,就随流民一直到了这。”
顾玉见贺良景没说话,神态也不像放松的模样,用眼神示意他怎么了,贺良景皱眉揉揉太阳穴:“你阿娘之前在哪家做事?”
“那户人家姓韩,但阿娘很少和我说过他们,只说里面有个神仙下凡的大善人,要好好供起来。”
“……”贺良景愣了下,佛子被他杀后,自己确实放了一把火将整个府邸烧了个干净。
可惜那时候他没有思考过这样无差别的杀人是否不妥,而更不巧的是,现在的他却开始尝试思考这样行为的正确性——贺良景不敢去深想。
他现在需要做的,只有抛开杂念,将自己的任务完成下去。
但这样小的孩子,却真真切切的被自己害了一生。他或许是需要一点心安,因而划开食指,在杯中滴了几滴血递给阿淳,说:“相信我的话,就喝了它。”
阿淳总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没有恶意,便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顾玉却有些急了,捧着他的手道:“你干什么!”
贺良景说:“还以为你眼睛长在楼下面了呢。”又安抚顾玉道,“放心吧,就这点小口子,再过几秒就要愈合了。”
顾玉不大高兴道:“干嘛伤害自己?下次不准这样了。”说完又即刻否定了自己的话,“不对,是不能有下一次了。”
这人平时总说我娇气,怎么现在又真把我当易碎花瓶了,贺良景好笑的看着他,顾玉完全不吃他的嬉皮笑脸,严肃道:“知道了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贺良景乖巧点头,“我一定听话。”
吃完饭后贺良景说要去散步,阿淳说能不能跟在后面一起逛逛,又说自己在潭虚乡呆了也有段时间,能告诉他们许多好玩的地方。
顾玉照例去结账,贺良景跟在他身后,阿淳跟在贺良景身后,三个人就这样十分有秩序的出了门,直到顾玉实在忍不住了,道:“贺良景,你和那小孩儿一直跟在我身后干什么?并排走很难吗?”
“你付钱你是老大呀,我们是给予老大该有的尊重。”
“不需要。”顾玉扯着他上前,“这让我感觉自己被尾随了一样。”
阿淳觉得他两的相处模式十分有趣,她想看起来好像是小贺哥哥脾气好,而木头哥哥……不对,小顾哥哥脾气差,看起来还很吓人,但无论怎么样都是被小贺哥哥牵着鼻子走。
她见贺良景指着各种摊位说这个要了那个要了全部都要了,顾玉在一旁虽说他简直是吞金兽,手上给钱的速度却从没慢下来——这时她的那个结论便更加确定了。
阿淳崇拜的想,不愧是小贺哥哥,做什么都是最厉害的那个!
不知道已经被小孩子崇拜上的贺良景买了三串糖葫芦,他问顾玉吃不吃,顾玉两手拿的都是方才买的东西,没好气道:“你自己吃。 ”
“火气真大。”贺良景说,“求我不要走的时候可是十分温柔可人呢。”
特殊时期自然特殊对待,顾玉归根结底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便道:“我要是天天那个样子,你肯定要被吓死。”
贺良景思索两秒,竟然觉得他说的非常有道理,点头:“对哈,还是你这样看起来顺眼。”
他递了一根糖葫芦给阿淳,说请你吃,阿淳惊喜道:“真的是给我的吗?”
贺良景说:“对呀。”
“谢谢小贺哥哥。”阿淳望着手里这串糖葫芦,脸颊有些红。
他们在潭虚乡没有呆太多天,反倒是阿淳日日跟在两人身后,贺良景带她回了客栈,让她自己在房里洗了澡,出去又买了一套新衣服。
阿淳穿着新买的衣服,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看着镜子里穿戴干净整洁的自己突然哭了起来,哽咽着说自己想阿爹阿娘了,她好想跟他们一起团聚,她想回家。
贺良景站在原地缄默无言,直到连顾玉都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按贺良景这些天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