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也要交给他们的答复。”

高缮道：“其实与顾玉同行的这一路，你也一直在怀疑自己的正义性，不是么？你常常扪心自问，这样做真的正确么——为了一方的未来，牺牲另一方的生命。”

贺良景冷下脸警告他道：“闭上你巧言令色的嘴，如果惹怒了我，即使你是顾玉的师尊，今日也别想安全回派。”

高缮举手作投降状：“别生气，我前来，只是想要一个人类喘息的机会。”

见贺良景没有说话，他继续道，“那时佛子的死亡，才让我发现你的到来。我知道你的目的，但却不知打开魔界裂缝，除了献祭万人魂魄，还需哪些方法。”

“你实在过于强大，我若联合众仙门对你发起进攻，恐怕不能击败你，还要落得死伤无数的下场，到那时魔界裂缝若真被打开，只会更加束手无策。”

贺良景烦躁道：“那又与顾玉有什么关系？”

高缮道：“魔界裂缝的打开，本应该在两千年后。我不知道为何今时今日，人界忽然多出了这般劫难。”

贺良景闻言顿住了，高缮见状道：“看来你似乎知道些什么。”又道，“因你的出现，我三次卜卦求神，只有最后一次，我得到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送他到你身边。”

贺良景感到荒谬的笑出了声，说：“如果你的卦象告诉你，顾玉能够阻挡我的决定，那不好意思，你的卦象错的不能再错了。”

高缮没有回应他的嘲讽，转而询问：“魔界域主给了你多少时间？”

“……你想说什么？”无墒给了他一甲子的时间，主要用于搜寻遗失的伏羲琴。当年天道将魔打入魔界，众神合力封印魔界裂缝，而使用伏羲琴的那位真神，封印完毕后便灵力耗尽，当场陨落，伏羲琴也跌入人间下落不明。

“给人类五十年的准备时间。”高缮道，“五十年后，我将会飞升，而渡劫的天雷会将魔界裂缝劈开。”

“……”贺良景表情复杂道，“若我自己动手，不必多等五十年。”即使伏羲琴难寻，但绝不会需要五十年。

“但你不用再费多余的力气，也不用献祭万人性命。”

“……你觉得我会信一个人类口中说出的话？要是区区天雷就能够劈开魔界裂缝——”

高缮道：“我以区区人类之躯能够位列仙班，本是空前的荣耀，但却想尽办法拖延数百年欺瞒天道，祂不会让我顺利飞升。”他笑了笑，“借此机会让我神魂俱灭也说不定。因此那道最后的天雷，非比寻常。”

贺良景打量他半晌，似乎在考虑他提议的可能性。

高缮看出他在犹豫，继续说：“顾玉年轻，却对我说，来日魔界裂缝开启之际，便是他身死之时。”

“……说什么屁话。”贺良景低声骂道。

“若不遇意外，魔寿命与天同久。因此在人的面前，魔的一生是一座无法跨越的高山，而人的尽头，却只是迅速闪过的流星。”高缮道，“魔界裂缝会打开，而你只需要在此期间，施舍顾玉五十年而已。”

“……”贺良景知道这显然是高缮这个人精的一面之词，他搬出顾玉，为的就是让他心软。

即使知道拒绝他是最稳妥的选择，贺良景脑海里却无法抑制闪过顾玉趁自己假寐时，低头亲吻他的模样，以及吃醋时冷着脸说旁人没有自己万分之一喜欢你的样子，还有不久前，顾玉往回门派的方向走了几步，却又害怕他偷偷离开，猛的跑回他身边抱住他，小声说：

“贺良景，这里天寒，你会在家等我的，对吗？”

贺良景想高缮的卦象，难道没有出错？还是自己也在怕魔界裂缝打开之时，顾玉崩溃的死在眼前的景象？

他嘴巴张了张，深深吸了口气，半晌说：“……可以，我给你五十年时间。但是作为代价——”他伸出手，“你的四象盘，交由我保管。”

高缮愣了愣，失笑道：“原来那时你来乾明山，是真的找我要四象盘。”他点头，将四象盘交给贺良景，“我答应你，希望你也能信守承诺。”

一个时辰后，贺良景回到了顾玉置办的房子里。他先是烧了一盆炭火，将前天买的红薯丢了进去。等待期间，他左右看了看手里的四象盘，突然有些后悔起来——感情误事，自己竟然会答应，是不是脑子秀逗了？

要不趁此机会毁约？反正四象盘也已到手，我一个魔为什么要守人类的约定？反正魔在其余生物眼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也没必要在外维持什么好的形象——

“贺良景，我回来了。”顾玉推开门，“你在家吗？”

贺良景：“……”他没好气道，“不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