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临死前的眼睛好似隔着两千年的记忆与他对望，他们怨憎生悲的笑道：“魔界的少主杀了他的子民……你为了人类要杀了我们，哈哈哈哈哈！”

贺良景蹲下身，将自己缩成一团，切齿痛心到只能失声的发出无意义的叫喊：“啊——”

“我为什么还要活着……为什么……”

“别哭。”

有人从身后抱住他，贺良景听到熟悉的声音，顿时睁开眼往回看——顾玉脸色不算好，似乎经历了一场恶战，但见到贺良景的模样，还是温柔的向他笑了笑：“我找了你很久，遇到了一些事，来的有些晚，对不起。”

“……师尊。”贺良景一直忍着的眼泪见到顾玉便落了下来，他猛的扑入顾玉的怀里，哑声道，“那些事……师尊，我害怕……我害怕啊。”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顾玉紧紧的抱住他，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垂眸，“良景，无论什么事，以后都有我陪你。”

第127章 127 我被他再次丢下了，我很清楚……

贺良景在顾玉怀里安静了许久, 神思才稍稍缓回，他捂着额头痛呻：“……我被影响的很厉害。”

顾玉拇指擦掉了他眼尾的泪，轻声询问：“你都记起来了么？”

贺良景点点头, 顾玉握紧他的手，告诉他：“不要怕, 有师尊在，无论你做什么决定, 我都会帮你。”

贺良景沉默了会儿, 才道：“师尊是怎么找到我的？”又说，“符迁晴呢？她想带走的，不仅仅是师尊的剑灵，因为师尊的剑灵，恐怕是万年玄晶所幻化。”他强迫自己把杂乱的思绪抛开, “我们必须要阻止她。”

说完他拉起顾玉就要走, 可顾玉随着他的步伐走了两步突然道：“等等，良景。”

贺良景扭头疑惑的看他, 顾玉抿抿唇：“……阻止她，然后呢？你不管魔界了吗？”

贺良景道：“我会管, 在心镜海里, 我答应过前世的自己，只是代价不应该是人界。前世的他是这样的选择, 今生的我仍然会如此。”

顾玉盯着他，问：“你想怎么管？”

贺良景顿了顿, 眼神躲闪：“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你知道的, 良景。”顾玉皱眉，“我不能失去你。”

“当务之急，是阻止——”

“这辈子我的当务之急, 从始至终只有一个。”顾玉低声道，“那就是保护你。如果你又想牺牲自己成全别人……不如让我替你做这些。”

贺良景哑了，良久，他咬咬牙，道：“现在师尊只需要和我一起找到符迁晴，然后阻止她的计划。至于其他的，没有那么重要。”

顾玉闻言登时瞪大了眼睛，转而喃喃：“对我而言……这些很重要。”

“顾玉。”贺良景仅仅说出了他的名字，顾玉就像被牵着绳似的低下头，道：“……嗯。”

顾玉紧紧抿着唇，凝视着前方的贺良景，半晌无声自嘲的垂下眼眸。对于贺良景而言，自己确实没有那么重要，何必放大期望，期望他拯救别人的时候，回过头看看自己。

但顾玉明白，贺良景才是正确的。而他不过是一个，渴求徒弟爱的，期盼厮守的，卑鄙无耻又自私的小人。

所幸自己身体最大的弱点，在这个洞天里已经被自己补缮，他可以有更多的用处。

时间要倒退到一个时辰前，彼时贺良景正处于前世的记忆里，符迁晴也正寻找到通往藏匿剑灵的通道入口。

而顾玉为了追上贺良景，也进入了洞天，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跟上贺良景的方向，就被一股强大而又熟悉的力量拉进了一个小洞天中。

小洞天从属于顾玉的洞天，不过被人为暂时分割出来。顾玉见到眼前的人，才明白之所以他感觉那股力量十分熟悉，是因为那个人正是他自己。

他以为这是前世留下来的神识亦或是幻象，但所有的一切都在否认顾玉的这个想法——这个隐藏在黑色斗篷里，浑身只露出半张脸的人，真实存在，且长着半张和他一模一样的面容。

甚至比他还要强。

认识到实力的差距后，玦徵已经出现在他手里了，顾玉警惕的盯着他，冷声问道：“你是谁？”

“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么？”斗篷里的人发出的声音十分沙哑，似乎连说话都十分艰难，“你又把他弄丢了。废物。”

顾玉眉间皱起，却没有反驳，他笃定道：“……你是未来的我。”

那人淡漠的看了他两秒，顾玉才发觉他的眼睛是合上的，眼皮下空荡荡的一片，只是用灵视在探查自己。

“你在疑惑我的眼睛去哪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