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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书小说 > 捡到残疾狐族太子之后 > 分卷阅读287

分卷阅读287

莽密的丛林不见了,他惊觉自己竟是站在了烟岚云岫的巫山之颠。

倘若不是心中早有预判,他一定无法揣度今夕何夕。可是他看到了辛夷,他便知道,自己是赌赢了。

可,这赢,其实也是输。因为他接下来看到的,将是他穷极一生,都再也无法从梦魇之中抹去的画面。

因为他在看到辛夷的同时,也看到了沧溟客。

沧溟客浑身浴血,被牢牢绑缚在巫山神树刀斧不入的藤蔓之中。巫山神树拏云攫石,坚如金石,是与汤谷之扶桑木并称的天下神木。辛夷将沧溟客引来此处,又借神树之力擒住了他,其间辛苦,简直不堪细想。

好在,虽则辛夷身上衣袍多有豁口,不过,从他的气色来看,那些伤口应当都不致命。

孟子煊看着他提剑走向沧溟客,那一双孤戾的眼睛里,红丝密布。这是一双疲惫到极致,也愤怒到极致的眼睛。烛龙之怒,轻易不可犯。孟子煊终于在这位少年的身上,看到了那古老战神血脉所赋予他的力量。然而,更令他感到心惊的,还是辛夷眼底那海一般浩瀚的忧伤,他为了什么而忧伤,孟子煊不得而知。然而,不论如何,孟子煊都觉得,这比巫山云翳还要浓郁的忧伤,本不应当出现在这样一位少年郎的脸上。

辛夷本人,就如同这云翳之间的一道锋芒剑光,他将剑尖指向无力挣扎的沧溟客,厉声斥问:“你身为烛龙之后,为何要助纣为虐,依附心魔,做下诸多恶事?你今日若不说出个缘由,我必定容你不得!”

沧溟客全身各处血流如注,说话的声音亦是虚弱至极,然而那饱含了恨意的一字一句,依然从他苍白的嘴唇里流了出来。他说:“我依附心魔,是因为我想为故去的父亲报仇。我父亲不过是看守心魔不力,即被天君处死。我恨天君,自然要依附于一个有能力杀死他的人!”

辛夷觉得他简直是疯了,“你父亲玩忽职守,天君不过只是依律责罚,你又何须迁怒于天君?”

沧溟客闻言,极是不屑地哼笑了一声,“律法?律法还不是由天君制定的。他要谁生,谁就生;他要谁死,谁就死,凭什么?天生万物,万物皆天之子,谁又比谁更高贵一些。他天族不过是在龙汉初劫时把持了三界权柄,便自以为高高在上,可以代天牧民,秉持正义。我呸,你们服他,愿意做他的狗,老子可不服!”

他这一番大逆不道的言论,引得辛夷极为反感,“天君御极十万余年,三界秩序井然,百姓安居乐业。倘不是心魔作乱,更不会有近些年来的乱象。各族宾服于他,是因为他得天之道,持重公允。倘或他昏聩无道,三道九途自然也容不得他。相反,你不愿归附天君,却去做了心魔的爪牙,如此是非不分,竟还振振有词指斥天君,你可真不要脸。今日,我便要为烛龙一族清理门户,宰了你这作恶多端的孽畜,也使我族免于受你拖累,忍垢蒙羞。”

为了抓沧溟客,辛夷几乎跑遍了九州四野,他早已失去了耐心,也不愿再多费唇舌,眼看着剑尖寒芒大炽,即刻便要刺穿沧溟客的咽喉。沧溟客却又说话了。

“辛夷,你杀我,究竟是为了烛龙一族的荣耀,还是公报私仇,你自己心里清楚。老子不怕死,可老子也不想做个冤死鬼。辛夷,你若真想为孟子煊报仇,就该去刨了老天君的坟,再去杀了钟无羡、钟离亭和青丘赤帝留下的那个孤女!”

孟子煊闻言心中大骇,辛夷抓沧溟客,竟是为了替他报仇!

辛夷的剑尖已经刺入沧溟客的咽喉,猩红的血水顺着锋利的剑刃倒灌而下,可他到底未能再将剑尖刺入一分。因为,哪怕是出自沧溟客之口,他仍不想错过关于孟子煊的一丝一毫的信息。

所以,他抽回了自己的剑,然后,几乎是咆哮着对沧溟客道:“老天君已在封□□魔的一战中身陨,凤曦已死,钟无羡被打入雷泽渊底,受万万年雷劈之刑,如今的漏网之鱼,不过只有一个你罢了。等我杀了你,自然便能告慰孟师兄的在天之灵。”

辛夷说这话时,孟子煊就在他的对面听着。六千年前的记忆,随着辛夷的讲述,劈波斩浪向他席卷而来。当年,他坠入洛水,后又被瑶姬幽禁,彼时,他最想知晓的,便是这些故人的消息,然而,如今他亲耳听到了,却又觉得无比惨淡。真真是人事全非,原来自他“死”后,这世间竟发生了如此多翻天覆地的巨变。

沧溟客听罢,又是一声冷笑,他的咽喉处被辛夷刺出了一个洞,鲜血汩汩而下,看起来十分可怖,然而,他脸上的笑容却似地狱恶鬼一般,足以追魂索魄。孟子煊目睹着沧溟客以沙哑至极的声线,一字一句蛊惑辛夷:

“辛夷,你来杀我,可是受了钟离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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