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我虽然离了家,但总还是希望家乡好好的。”接着又感慨,“原来的魔君多好啊,在他的治下,谁敢侵犯咱们魔族。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他竟一病不起。如今,这继任的新君,只是一味的骄奢淫逸,半点治国的才能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啊?”
这一消息令女主人沉默了许久,甚而都忘记了要买糖。她独个人坐在庭院的桃树下,坐了许久,中途连孩子哭,她都没想到去哄,还是乳母给哄好了。
知道太阳渐西,男主人回到家,女主人才醒过神来。她似下定了决心般,匆匆跑到男主人面前,道:“我今儿听到了一件事,我想,还是该告诉你。”
这天之极处的人,都是超脱三界外的,因此,大家都不议论外面发生的事,男主人自然也不知道。他见女主人这般严肃的表情,还以为是孩子生了什么病,于是也着急起来,问她:“什么事?孩子前两日吐奶的症状还没好么?”
女主人说:“不关孩子,是……是魔族的事情。我今儿听卖糖的老翁说,魔族现下正在打战,似乎,魔族这边打得很是吃力。”
忘却前尘,并不是件容易的事。魔尊与公主在此地隐姓埋名一年有余,对于天族魔族,向来只字不提。然而,当魔族的消息如此清晰地出现在耳畔时,魔尊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来都不曾忘记。
然而,“那已经不干咱们都事了,魔族已经有了他们的新君,我也答应过二弟,再也不会踏足那片土地。”
于是,岁月又荡悠悠地流逝着。公主仍旧像往常一般哄孩子逗孩子。魔尊也似往常一般,辰时去教书授课,酉时才会。然而,这相同的岁月里却总有些不同,譬如公主总是看见,在夜深人静,孩子也睡熟了之后,他的丈夫会独自一人跃上屋顶,面向着魔族的方向,长久的沉默着。
直到两个月后,一名女子敲响了他家的屋门。
是公主去开的门,她从未见过这名女子,因此对她的出现,颇为不悦。
她的丈夫也看到了这名女子,于是惊讶地唤她道:“将军。”
女将军开门见山道:“尊上,末将此番前来,乃是为了迎您回魔族。新君驾崩了,魔族群龙无首,天族的军队已经陈兵在京城郊外,您再不回去,魔族恐怕真要灭族了!”
此话一说,不单魔尊十分惊骇,连四公主也倒抽了一口冷气。
“天族的军队,天族的军队……”四公主喃喃自语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女将军并不识得四公主,她只是在新君临终之际,受命前来找寻魔尊罢了。
这种世外桃源般的平静生活,至此终于无法再继续了。公主泪如泉涌,一再地向魔尊解释,她不知道,不知道父王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情。
然而,现实所发生的一切,又将如何解释。他离开魔族尚不到一年,天族便对魔族发起了进攻。如今,魔族危在旦夕。难道这一切,不都是他们父女的计谋吗?
好一出天衣无缝的“美人计”,魔尊苦笑,他终究还是上了她的当。
丈夫失望而痛苦的眼神令四公主恐惧,她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了。她该如何向他解释,一开始,她的确是有意接近他,目的便是拉拢他,让他心甘情愿臣服于天族。可后来,当她再次回到魔族时,却只是为了他。她知道魔族不与他族联姻的规矩,因此也做好了不要名份的心理准备。自然,在要孩子这件事上她使了一些手段。可她从未想过利用孩子来要挟他。有一个孩子,是她的愿望。她喜欢孩子,自然是要和自己爱的人生,仅此而已。
可这些,他又如何会信呢?天族使者苦苦相逼,令他不得不放弃王位带她来到天之极。四公主如今想来,才明白自己是上了父亲的当。原来父亲从未放弃过她这颗棋子,为了降服魔族,牺牲一个女儿的幸福,父亲根本毫不在乎。
委屈,痛哭,然而大错已然铸成,如今,她只能盼望她的丈夫能够扭转乾坤,希望一切尚可补偿。
魔尊走了,临走之前,他对她竟没有只言片语的叮嘱。
四公主想,他该是恨他的吧!若不是因为她,魔族又何至于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
她倚靠在门框上,看着丈夫远去的背景,心中忽然感到从未有过的悲凉。他走得很匆忙,甚至没有去和他的孩子告别。四公主不免有些心酸,她想,无论如何,他总该去看看孩子再走,那是他的孩子。
回到京城,与战士们同生共死,这自然是他这位魔尊当仁不让的职责。然而如今京城粮食武器均已断绝,要想重整旗鼓,谈何容易?魔尊考虑再三,终究选择了调转方向,去往魍魉城。
魍魉城在魔域最南边,虽与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