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文件里只有几首,还都是小高冷这一年断断续续发给他的。
文件列表的最后是一首备注为夏天的歌。
夏延愣了一下,才恍然想起应该是《菊次郎的夏天》,那是他第一次对小高冷有异样情绪时,对方弹奏的曲子,他到现在还留着那个文件。
青年没有忘记目的,打字进行了搜索,却也没有发现一个叫春天的音乐。
“删了啊……”他感慨呢喃道。
也可能压根没存。
夏延眸光一暗,退出软件又重新按灭手机。
罢了。
过往成风,飘散如云。
罢了。
他又对自己说了一遍。
第20章 醉鬼没有逻辑吗 邢流声,我要是没喜欢……
他不想承认自己的变化。
这是夏延盯着手机界面发呆的第十二次。燕先生这两天格外地忙。
他看着自己发出去的消息,大朵大朵的蓝色几乎覆盖整个页面,密密麻麻得让自己心烦。而对方偶尔会蹦出一句话,也无一不是在道歉然后说自己忙。
在他们谈恋爱的一年里,这其实是常有的事,但那时的青年不会没完没了地分享自己并不重要的日常,燕先生自然也不必海绵挤水地回复他忙于工作。
夏延有些迷茫,不清楚自己是否能够不悦,因为对方对自己全无敷衍。
张霖的事他也演化了一下讲给他听,燕先生笨拙地安慰他,但说不到点子上。
夏延知道这不可避免,毕竟他说的不是真事,如果对方安慰到了自己在意的地方那才叫有问题。
因此那天晚上的青年很想将一切和盘托出,告诉他自己是他的男朋友,也是作者风禾。
告诉对方:我叫夏延,我在剧组,我遇见了一个人。
但他最后忍住了。
燕先生太忙了,根本没有时间能收纳这样的消息,夏延不想打扰他的工作。隔着一张巨大的互联网,他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才能忙完。
夏延眨眨有些酸痛的眼睛,从一旁拿出新买的眼药水,仰起脖子扒着眼角。
人的瞳孔本能畏惧着近物,药液滴落的时候他的眼前一片朦胧。
模糊间他好像看到自己去买药的场景,就那么鬼使神差,忽然地扭头问前台:“阑尾炎手术的话,您知道大概什么价吗?”
“八千吧,咱们市差不多都这个价。”
八千。
青年阖眼感受细密微弱的刺痛。
“我的钱都用来给妹妹做手术和交房租了。”张霖的话再一次回荡于脑海。
八千块掏空了一个二十几岁的汉子。
青年睁开眼睛,安安静静地盯着天花板游离。
暖色系的灯光与太阳很是相似,却不能给人提供任何温度。
大概是两三分钟后,夏延认命般地扒来脚边堆叠的快递小山,拿出一根不用的笔当小刀来用。
他一击下去快准狠地将笔尖插/进胶带中央,顺着快递的缝隙缓慢划动。当第一箱的东西完全暴露出来时,青年的心情稍稍好了些。
这是他前两天定的数字油画。
青年扫了一眼确认没有瑕疵,便将它摆在床尾柜上,打算去拆下一个快递。
一道敲门声悄然而至。
夏延本以为是桑许又来与自己讨论,所以想也没想就打开了门:“今天这么晚还在背……”
“台词”二字被他猝不及防地咽了下去。
邢流声面部微红,一手支在门边,黑色v领的长衫露出他精致漂亮的锁骨,喉结微动,酒气扑在他的身上,只背着的白色小包有些违和。
夏延震惊道:“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不是明天上午吗?”
邢流声始终盯着他不发一言,片刻后又稍带茫然地垂下头去,叫夏延看不清眼中积压的情绪。
人不能一直堵在门外,夏延正要问他是不是喝醉,一片黑影就倏地压了过来。
青年本能侧过身体去躲,不想让对方贴到自己身上。
但很快他发现是自己多想。邢流声只是那一瞬间凑得很近,转瞬便错开他的位置,两个人堵在门口,都歪着身子。
夏延一抬眸,就撞进了他的眼底,四目相对。
“抱歉,”他说,“我能进吗?”
“哦,好。”夏延回神,将身子侧得更大,微微用力将他拽进房间又关上门。
“你喝酒了?”夏延一边问一边给对方找水,但翻来找去都是些冰镇的矿泉水,他想着不行,决定让酒店送一份醒酒茶上来。
“那边结束得早了些。”
邢流声忽然扯出这么一句话,夏延反应了两秒才想起自己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