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点头。
夏延委婉拒绝:“谢谢霍姐,我就一小感冒,明天就好了。”
霍予安一口回绝:“发烧可不是小事,你可不像是能照顾好自己的样子。”
“低烧而已。”
根本不知道自己烧到几度的人狡辩,又将她递来的东西接过。
霍予安不置可否,只指着其中一个袋子,将里面的药品一一讲清,又拿过另一袋,把里面的黄桃罐头指给他:“听说这东西也能治病。”
夏延不由得一笑。
这可是保护神。
“这是——我买的粥,生病了要吃得清淡些,没胃口也要垫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发烧了?”夏延忽然在她的叮嘱中问道。
“烧糊涂了不是,”霍予安无奈一笑,“你早上跟黄导请假,你忘了?”
是有这么回事。青年微微甩了下昏沉的脑袋,暗叹自己怎么还有了妄想症。
“你要是想要热水就打电话给前台,不要嫌麻烦。”霍予安还在说,可夏延清楚对方本不会对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如此有耐心。
果不其然,他看到她耳朵上闪着蓝光的黑色耳机,但很快,霍予安甩下头发又完完全全遮住了那个小东西。
她稍稍探头往卧室里看:“发烧就不要开空调了,高温低温都不好,粥也记得趁热——”
“谢谢,”夏延突然很没有礼貌地打断她,只感觉头更疼,“谢谢你。”
他借步又挡上霍予安的视线感慨:“看不出来,霍姐你也挺爱说话的。”
说罢,他退回房间便要关门。
门缝快要合上的最后一刻,青年一顿,从那拳头宽的缝隙里看着她的耳朵,几欲开口:“帮我谢谢他。”
咔嗒。
自动上锁的也许并不只有房门。
成年人不需要什么都知道。
夏延将东西都丢到一边,不管药盒和罐头碰出声响,整个人再次无力且疲惫地瘫倒在床上。
上午的时候他还有点庆幸,庆幸和姜空约的是明天,这样对方就不用知道他不舒服。
毕竟以他的性子一定会担心自己,可他今天有很重要的工作,夏延不想打扰。
但现在他又忽地有些埋怨。
工作工作工作,为什么都是工作,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变得很多呢,为什么一定是最近。
代亦青应该比较轻松,但他现在不想看见和邢流声过于亲密的任何人。
平常可以一个人窝在房间里一整天悠然自得、享受生活的人,今天却不想这么安静。
矫情死了。他骂上自己。
二十六七岁的人了,要个屁的陪伴。
本着不给别人造成麻烦,本着不让明天姜空发现异样,青年强忍着愈加严重的晕眩和恶心,爬起来勉强吃了两片霍予安送来的药。
舌腔苦到一瞬间五官扭曲,他怕伤胃就又塞了两口粥。
夏延听了兴许是霍予安的话将空调关掉,没过多久便感觉很冷,裹了一层被子也无济于事,此刻夏季,他自然也没带厚实的衣服过来。
迷糊里,青年抓到了那张兔绒毛毯。
良久以后,他缩回空着的手,去给燕先生打了一个企鹅电话。
假的就假的吧。
叮铃铃铃。
这曲子跑得欢快,夏延却半点也兴奋不起来,只有不断加深的紧张和茫然,在音符的跳动里不断浮沉。
曲终的那一刻,他咽下口水,干涩的嗓子没有得到丝毫慰藉。不再犹豫的人一把扯过毛毯将自己再次裹起。
夏延啊夏延。他默念自己的名字。
你真是被惯坏了。
.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一个很长的梦。
第22章 噩梦 不许欺负病号…!
梦里他站在一个黑漆漆的房间。
他眼前是一块块巨大的投影屏,从年少有记忆时伊始,走马灯般闪回过很多东西,夏延一时怀疑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但他打破不了这个梦。
只能看着面前幼童时的自己与父母。
那时父亲投资失败,家里欠了一屁股债。画面里七八岁的他看着家门口几个陌生的叔叔与父亲,母亲将他往前推了一步,让他记住那个场景。
“那些人都是来催债的,知道不?你要好好学习,以后咱家就靠你了。”
他那时懵懂点头,这种话听了一年又一年。
所以夏延会撒谎说自己不喜欢钢琴,会撒谎说不喜欢那个玩具,会一边狂咽口水一边说自己不喜欢吃,从不会在生日时索要礼物。
直到成年以后,高中毕业,他才发现那些所谓的债主只是父亲偶然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