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一转，“我们家老代呢？”

夏延这才反应过来，代亦青新点的肉串都到了，人却迟迟没有回来。姜空开始找手机，迷迷糊糊地给他打电话，结果那边显示占线。

“在忙——哦，在忙！”姜空合上手机，“想起来了，他有事要说。”

夏延本想灌醉他套话，但某人半醉半醒时说了那些掏心窝子的东西，叫他怎么也狠不下心去欺负一个不省人事的醉汉。

见他始终捧着手机也不按亮，就对着它自说自话，青年觉得好玩：“怎么，离不开代亦青啊？”

姜空不屑地看他一眼：“你有什么好笑话我的，你发烧了不照样喊着人家的名字，还往人怀里缩。”

夏延一懵。

他喊燕先生的名字往谁的怀里缩？

第25章 掉马甲【倒v开始】 登月的那个人，不……

他喊燕先生的名字往谁的怀里缩？

姜空开始捏着嗓子, 拿腔作调：“邢流声，邢流声，邢流声——！”

三声名字被他学出三个腔调。

夏延完全炸了脑子。

“而且不止, 你还得听着人家的曲儿才能睡着, ”醉鬼啧啧两声，“你怎么就听不腻呢——哦, 换我我也听不腻。”

夏延瞪大眼睛, 不敢置信地按住要起身转圈的人，嘴巴哆嗦：“什么曲儿？”

昨晚不是蝈蝈蛐蛐叫的吗，那里真的有曲儿？

姜空瞅着他, 一脸莫名其妙：“就那个啊, 《菊次郎的夏天》！我们拿着手机放你枕头边儿, 你睡得可快了。”

不对, 这不对。

夏延晃着他：“你们哪来小高冷的……不对, 你们怎么知道我喜欢听这个？”

姜空斜他一眼, 就差直接问他是不是傻子：“你喜欢的是这个曲儿吗, 分明是喜欢弹它的人。”

夏延刚要反驳, 就被他后面的话全堵了回去，甚至挤在大脑中枢，无法思考。

他说：“你上高中的时候不就是吗……邢流声坐在展示钢琴的那个走廊, 每次都弹这个曲儿, 这名字叫啥还是你当年研究完告诉我的呢。”

“邢流声喜欢的不是《spring》吗？”

“s什么，好好的夏天弹什么春天，”姜空开始说胡话，“我又不听曲，那一个名字还是你当年反复念叨，都能和我耳朵上的老茧办金婚了——你怎么自己不记得？”

姜空第一句话话音未落时, 夏延便猛然松手去掏了手机。

他的手在抖，哆哆嗦嗦半天都没有点进百度网盘。青年一急，把手机扔到桌面，只用手指戳它的屏幕，却也失败了几次。

好不容易点进软件后，他肌肉记忆般地打开了那份尘封的文件夹。

他当时在桥边确认的曲子还躺在那里。

夏延这一次慢慢地，仔仔细细地从头滑到尾，赫然在中间和最后都看见了《菊次郎的夏天》六个大字。

传入时间一个是2024年7月15日，是去年和燕先生在一起之前；一个是2016年7月15日，那时他还在上高二。

至于那首《spring》，传入于2019年，是作者风禾写《糖葫芦》的时候。

所以喜欢《spring》的是《糖葫芦》的男四楚拒，不是邢流声自己。他和燕先生一样都喜欢另一首，喜欢那首一年前让自己莫名其妙怦然心动的曲子。

夏延的手指不断在屏幕上下滑动，不敢置信地将这几首歌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的呼吸开始急促，甚至粗重得格外明显，直到姜空拍了他的背，才从震惊中找回思绪。

他给夏延看了手机中一张比较模糊的照片。

但夏延还是看清了，因为记忆加持，甚至耳边都开始有了那首钢琴曲的调子。照片里邢流声坐在钢琴边，而夏延坐在他下方，撑着下巴痴痴地听。

他想起来自己问对方：“这首好像和前几天有一点不一样？”

邢流声说是《spring》。

当时的少年笑着开玩笑：“你怎么弹琴不是春天就夏天的，有没有冬天和秋天？”

“你喜欢听哪个？”他问。

音乐细胞很差的人其实听什么都差不多，于是夏延反过来问他：“那你喜欢哪个？”

“《菊次郎的夏天》。”

“好巧，我也喜欢这个。”

……

待夏延再次从回忆里抽出身来时，是代亦青带着牛奶回来，姜空唰地起身刮翻了自己面前的盘子，瓷器碎裂的刺耳硬生生把他从音乐里拽出。

夏延茫然地，不知所措地看着代亦青，和挂在他身上不肯撒手的姜空，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