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闷声道，说给霍予安，也说给他自己。

第45章 被关住的燕子 胃疼复发

他也许是休息了一天。

杀青后的第二天早晨, 邢流声第一次以不容反驳的态度遣散了东宅的所有佣人，纵然胃部还在不断搅动，他依旧挺坐在长桌一端。

梁妈看似为难地赔笑：“少爷, 夫人特意吩咐了这几天——”

话语在她抬眼的一瞬戛然, 以往说什么都默然的人此刻正稍稍抬眸瞥她，是幅度很小的一眼, 甚至眉头都未曾皱起, 却有一种无形的威压随之而来。

梁妈不自觉将头垂下：“这夫人的命令，我们也没办法。”

疲惫在邢流声眼中一闪而过，他终是开口：“我会说的。”

梁妈瞬间喜笑颜开, 一边点头一边带人下去。其他人眼观鼻, 鼻观心, 最后也都随梁妈离去, 偌大的别墅在清晨几分钟内变得空荡。

只有宋青莲还站在邢流声身侧。

“小声……”她心疼地唤他。

邢流声微微摇头, 抬首对宋妈轻轻一笑：“您也放几天假吧。”

“可是你的胃。”

“我想一个人安静几天, ”疲惫越来越难以遮掩, 邢流声接道, “宋妈，让我做一回主。”

宋青莲根本无法拒绝这样的理由。

“不用担心，”邢流声安抚地拍了拍老人的手背, 视线慢慢看过四周, 最后轻笑，“这里成百上千个监控，有那么多人盯着，不会有事。”

宋青莲只能反过来拍拍邢流声的手，想说什么却先忍了忍眼泪。

“上一次就该留下小夏少爷的电话。”

邢流声眉梢一动，真心道：“还好您没留。”

“以后不要再想他了。”他对宋妈说。

没有工作, 没有他人打扰，纵使知道这幢宅子里还有数不清的眼睛盯着，邢流声也觉得呼吸通畅了些。

他这几天吃了将近一瓶的止疼药，胃里时不时恶心，但早餐已经做好，邢流声不想浪费宋妈的心意，还是忍着吃了一半，又强忍着等对方离开才跑去厕所。

一向身强体壮的青年此刻抱着马桶，胃里本就不多的东西清空后，便只能呕出胃液，双手用力，指尖泛白。

等静默地缓了许久，确认自己真的不想再吐之后，邢流声一手扶墙想要站起，另一只手则掩上胃部，那里正冷硬地如同生铁，被他冰凉的手一碰，瞬间形如刀绞，疼得他又弯了下去。

呕吐增加了胃部负担，那里又开始抽动痉挛，他又抱上马桶干哕。冷汗打湿了邢流声的白衫，看上去狼狈至极。

胃前的衣物已经皱巴巴得不成样子，邢流声不知道自己蜷缩多久，只等胃稍好些后才缓慢站起，又去开了一瓶新的止疼药。

待药效起了作用，他穿上大衣走进别院，又在大门前看了许久。

东宅地处偏远，附近没有人家，门前也是冷落的私人街道，只偶尔有鸟声增加活气。

邢流声的手握上大门栏杆，静静地看外面被风刮动的榆树，辽城有几座不高的山丘，从他这里依稀能从云雾窥见。

他打开了门，却没有出去。

至于做些什么，邢流声自己也没有主意。

他只是绕着东宅里面走，最后在蔷薇花群停了许久，发现墙角一处不起眼的地方，还剩了一支飞燕草。

胃部抽动了一下，尚在邢流声能忍受的范围之内。他走回房间，从书架最右端高处抽出一本落了灰的书，随后在花丛前坐上一把交椅，安静地看了起来，那书的边角泛黄，看上去有些年头。

如果夏延在这里，就会想起这是他高中送给邢流声的《霍乱时期的爱情》，但他不会知道这本书的后面被后者夹上了信封。

那是当年姜空为了恶心代亦青，特意找夏延替写的情书，借代亦青的手到了他这里。

只不过代亦青的本意是让他帮忙丢掉。

但邢流声想，情书没有署名，在谁手里就能算作给谁。

纵然上面是夏延以姜空口吻，特意用霸道总裁强取豪夺等一系列骚话写的东西，但归根结底还是有“我看上你了”。

邢流声一直都很想打开看看，但在东宅没有机会，所以他去京都上大学前特意带上这本书做掩护，在没有人没有监控的时候，一个人躲在角落看上一遍。

可他带这本书的频率太勤，让苏箬看出异样，为了不让母亲翻找出这封信，邢流声只能把它带回东宅，再不过问。

好在他已经把信的内容背了下来，能偶尔在纸上模仿夏延零星的几个字眼，只要连不成话，苏箬就不会起疑。

邢流声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