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打差评。
夏延知道这样的生活很累,却一直控制不住。
他只长久地成功过两次,一次是高中时每天和邢流声待在一起的两年,另外一次,就是在剧组的那一个多月。
舌尖舔了舔所剩不多的糖,在某种情绪即将疯长之前,赶快压了下去。
“再不快点,小心没得吃。”
夏延如此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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翘首以盼的席面似乎也没有那么好吃。
夏延食不知味地往嘴里塞东西,直到嚼到一嘴异味,才抽过纸巾把万恶的芹菜吐了出来。
他皱眉吐了吐舌头,连灌两口水。
杨峰也没吃多少东西。对于他们来说,下了席面便意味着这场婚礼走到尾声,该是散伙各回各家的时候。
杨峰却执意要拉他出去继续喝酒。
刚刚在席上他简单喝了两瓶,夏延看得出来杨峰还想喝,但考虑这是别人的婚礼只能作罢。因此夏延没有拒绝。
杨峰与他都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有这么个老乡情怀在,他俩话题偶尔会多一些,夏延似有所感,只能跟着杨峰随便去了一家东北铁锅炖吃烧烤。
但时间刚刚下午,老板说还没到卖烧烤的时候,杨峰最先绷不住,突地红了眼睛,跟老板说光喝酒也行。
老板最后给他们找了个小包间,一份最小量的铁锅炖,并按照杨峰的要求,上了两箱啤酒。
杨峰最开始只沉默地吃,吃一口,喝一口,直到喝完两瓶要开下一个的时候,瓶起子在他手里撬不开瓶盖。
他发了狠,一个用力,瓶口崩飞了很多玻璃渣,手指杵在断口划出一道口子,鲜血马上溢了出来。
但杨峰好像没有痛觉。
等夏延买了创口贴回来,见他趴在桌子上,手指被布条胡乱缠了缠,似乎是醉过去了。
夏延拿出手机,要打网约车送杨峰回家,结果听见一声抽噎。
从极其细微的声响,在某一个瞬间陡然增大,成了清晰的呜咽。夏延听着这哭声,最后安抚地按上他肩头。
“孙子成了,我真的特别,特别为他高兴,”杨峰吸了吸鼻子,“但我还是忍不住想,怎么就不是我呢,就不是我和晓婷呢。”
“其实我俩都分手两年了,就因为那个异地,该死的,异地恋,”杨峰坐起身胡乱抹了把脸,“你说我这么爱她,她那么爱我,怎么就扛不住呢。”
夏延垂了眼睛。
“我俩毕业的时候想得可好了,不就是隔了两座城吗,交通这么发达,一周最不济还见三次呢,结果我俩那年总共才见了三次。”
“呜,”杨峰死死捂着眼睛,嘴巴哆嗦得不行,“怪我,都怪我。”
“她想让我去她那儿,我想让她来我这儿,你说我吵了那么多次怎么就是不让步呢,就是因为我怕我去那边找不到好工作,怕他父母为此嫌弃我。你说我当时那点破工资,我到底有啥好怕的。”
“她现在就在南城,我都不敢去见她。我就听孙子在那儿说‘我爱你’什么的,我就寻思,难道我不爱她,她不爱我吗?”
“爱。”夏延替他回答。
“爱有个屁用,”杨峰惨笑,“我听她朋友说晓婷要订婚了,她父母给她找的。她朋友那天来找我,说她想最后和我见一面,我也不敢去。”
他开始喃喃:“人爱的是一个,结婚生子是另一个……可凭什么不能合二为一。”
杨峰仰头闷了一口酒,被呛得剧烈咳嗽,好似要把肺都咳出来,脸上是分不清缘由的红,最后他两手抓紧来扶他的夏延,抬起头来,双目猩红,满眼的不甘心。
“我……为什么,不能,勇敢一点……”
“为什么?”
夏延彻底怔在原处。他们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夏延理智尚存,却丢了喉咙。
为什么?
因为人本质自私,怕自我受到伤害。
因为他不相信自己能在邢流声那里得到同等的爱意回报。
一直在逃的懦弱胆小鬼被别人的自言自语正中命门,无处可逃。
夏延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远行的目的,所谓冷静其实就是想躲邢流声罢了。
他明白,就算现在没有那么爱对方,但若是继续留在邢流声身边,沦陷不过时间早晚。
那天在病床前,夏延说自己是石头,邢流声怎么捂也捂不热——他清楚知道那是假的。
因为邢流声是雪火山,岩浆能直接将他融化。
就好像飞蛾扑火最后血肉成灰,他会在岩浆冷却后成为分不出个体的岩石。
夏延不想这样。
不想一腔孤勇地闯到前面,最后先被他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