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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许多地方，最后在天台找到她。

那是个阴天，乌云密布，刮着风，她蜷缩在角落，头埋在膝盖里。

他走过去，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却见她泪眼婆娑，“哥哥，你也觉得我很可怜吗？”

裴辰霖愣住，蹲在她面前，伸手拍她的脑袋，“没有，你比其他小孩得到的宠爱还要多。”

“可是他们说，我是没人要的孩子。”

他没急着否定，反问，“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她滚大的泪珠从脸上滑落，眼神却很坚定，“不是。”

“妈妈爱我，她明明可以选择不管我，过自已的人生。”

“可是她没有放弃我，依旧在为我努力。”

她哭得满脸泪痕，手抓住他的衣角，“哥哥，妈妈已经很辛苦了，我要懂事，不能让妈妈和瑜姨担心。”

“所以我揍了那些胡说八道的人，你觉得我对吗？”

裴辰霖失笑，“那你打赢了吗？”

她扯唇角，配合着满脸的泪水，表情有些滑稽，“赢了。”

他擦掉她的眼泪，轻扯她的脸颊，“但你不能保证每次都赢。”

“所以你答应我，以后遇到这种事，不要一个人冲上去，先告诉我，哥哥会帮你。”

她终于露出一丝笑，“好。”

......

所以当年如果告诉她，她会怎么做？

不顾一切，就算反抗陆文静，也和他在一起吗？

他想，答案是不会。

她会在痛苦中和他分开，在悔意和自责中度过。

裴辰霖待她情绪冷静，松开她，“不要想了，先去睡觉。”

陆灵兮从激动的情绪中抽离，眼神有些呆滞，任由他抱起，把人放到了床上。

被子掩盖到脖颈处，他起身。

手被抓住，微弱的声音，“能别走吗，我想你陪着我。”

他反握住她的手，掀开被子，把手放进去，“我先去洗澡。”

她迟钝点了下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野。

人走后，她没有睡。

撑着酸涩的眼睛，呆呆看着天花板。

外面的雨已经停下，屋内沉寂，没有一丝声响。

她现在该怎么办？

对裴辰霖的仰慕和爱意，是在岁月中慢慢积攒，像雪球般，越滚越大，成为她生命中一部分。

如果知道他同样爱她深切，她有什么理由要退缩呢？

裴辰霖小看她了，她或许比他想象中还要勇敢。

可是...妈妈怎么办？瑜姨怎么办？

裴辰霖离开的十几分钟，像几年一样漫长。

她定定看着卧室的门，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终于，看到门缝透进来走廊的光，房门被打开。

男人颀长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前，她等不及，掀开被子，赤着脚往他跑去。

她张开手，重重撞入他的怀抱，“还以为你哄我，不来找我了。”

裴辰霖双手悬在空中，顿了几秒，随后搭在她背上。

他淡笑，“我什么时候哄过你了？”

“经常。”她抱怨。

“......”

他吸了口气，拦腰将人抱起，往床上走，责怪又宠溺的语气，“鞋子都没穿，不怕冷。”

陆灵兮往她怀里贴了贴，“你会帮我暖。”

他笑了笑，拿她没办法。

将人放到床边，他蹲下来，帮她擦了擦脚，“好了，现在可以睡了吧。”

陆灵兮坐着没动，红肿的眼睛水润，用力将他的轮廓印入脑海。

他刚洗完澡，灰色睡衣宽松，吹干的头发蓬松凌乱，盖住锋利的眉毛，漆黑的双眸深情。

蹲在她面前，像只温顺的大金毛。

她没忍住，伸手覆上他的头发，跟想象中一样柔软。

喉咙里滚出一句话，“我不想睡。”

裴辰霖稍愣，眸色沉了沉，“不想睡想做什么？”

他感受到她的手指穿过他的发缝，引起他强烈的心颤。

脑海里涌现出一些不合时宜的想法。

眼前的她，眼睛红红的，鼻头也是，粉唇微微嘟着，像是不开心。

深色睡裙衬得她皮肤雪白，特别是他刚抱她时，强势忽略她靠在身上的柔软。

他已经克制不去乱想了。

但她总是轻而易举点起火来。

陆灵兮对上他变得炙热的目光，心怦怦跳。

她抬手挡住他的眸，语气嗔怪，“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视线被覆盖，裴辰霖无声低笑，肩膀轻微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