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芒。
徐晔穿着栗紫色的深衣,踏着一双新做的黑布鞋,牵着一头毛驴,后方连着一辆木板车,正慢慢往丁家走去。
说实话,即便今日他来迎亲,他的心里也照样没什么太大的波澜。
这门亲事原本就是徐翊擅自定下的,也算是父母之言,再说他爹又时常烦恼,可他不想让父亲难办。
……若是他把这个媳妇娶回来,到时能好好在一起生活,那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思来想去念了一路,大门敞开的丁家已到达了。
心情杂乱的徐晔正了正脸色,停下毛驴,上前敲了敲门。
丁宏早就在等候着了,立时打开了门,见眼前的人站得笔直,觉得愈发满意地笑道:
“你来了?”
徐晔嚅了嚅唇,弯腰作揖,恭恭敬敬地叫了声:
“岳父。”
他说完,又去木板车拿了东西出来,递道:
“这是我家送来的礼物,还请岳父岳母收下。”
那是一坛酒,一包白糖和一条腊肉,丁宏一边说着客气一边收下,又往屋里喊:
“姑爷来迎亲了!——”
对于这个极其陌生的称呼,徐晔心里到底是重重一跳,阳光照射在脸颊上,只感觉暖乎乎的。
以他的视角,完全能够见到里面其中一间屋的屋门,在下一刻打开了。
先出来了两个陌生姑娘,徐晔虽是不认识,却也能想到那应该是丁宝珠的两个妹子,也就是自己的……嗯,小姨子?
在那之后,柳萍和姚丹一左一右地牵着人慢慢走出来。
那身上的新衣是过年时扯的新布做的,一整套海棠红的衣裙,脚上则是一双大红色的绣花鞋,头上披着一张纱盖头,里面的样子就迷迷蒙蒙影影绰绰的。
徐晔去牵着毛驴过来,柳萍丁宏送丁宝珠到门外,相顾无言。
丁宝珠笑道:
“爹,娘,你们别难过,也不是永远都见不到了,就说近的,到时候我还要回门呢。”
“放心,我和你娘不难过。”
丁宏反而安慰道,只是不知是否是也在安慰身旁的柳萍。
“你到了夫家,一定要听话懂事,不可再发以前的脾气了,知道吗?”
“对,对。”
柳萍也压抑住心中情绪,连忙叮嘱道:
“昨晚我和你说的,你得牢牢记着,最重要的是,你要安安稳稳的……”
丁宝珠一一应了,就被两人扶着侧坐上了那毛驴背。
徐晔招呼了两声,那驴子就缓缓行进,离那大门也是越来越远了。
她回过头,还能从盖头依稀见到两人,在朝自己挥手。
丁宝珠蓦地感到一阵怅惘,不知是被原主影响的,还是她对之后的未来所感到的。
这里的规矩就是一旦出了嫁,那就彻底成了夫家的人,连娘家都不能频繁地去。
不然以丁宏柳萍的态度,肯定会让她多回家看看,反正都在一个村子很方便。
村里成婚并没有十里红妆那么热闹,却也是有亲朋好友,或者是旁边有着嘈杂喧嚣的围观群众,起码点个鞭炮什么的。
唯独他俩的婚事,只有一头借来的驴子驮着新娘,后方的木板车上还拉着一个箱笼。
两人更是一言不发,这场景尴尬得让丁宝珠有点想蜷缩脚趾。
就算是盲娶哑嫁,也不会这么沉默吧?
看来这徐晔,还真是不喜欢她!
泥巴地延伸出一道长长的车轱辘印迹,丁宝珠抬眼,发现正好路过了几棵正在开放的桃花树。
那粉嫩的桃花瓣即使被夕阳包裹,却也显得娇艳欲滴,时不时纷纷扬扬地落下些轻盈花瓣,坠在两人的头顶上,香气淡雅。
丁宝珠不知怎么,想到了一句诗: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可正在这鲜艳桃花中出神的时候,突然就出现了一个强硬的插曲。
丁宝珠低头一瞧,就见她的那条红裙子上,莫名出现了半个巴掌大小的污渍,还没来得及抬头,就听远方传来了尖细的叫喊声:
“哈哈哈哈,竟然有人要娶肥猪婆,口味真重!”
“猎户不娶肥猪婆,还能娶谁?”
“丑八怪配肥猪婆,天生一对!”
徐晔紧锁眉宇,正想呵斥,那毛驴上的人却乍然下来,一瞬间就冲了过去,径直像抓起一只小鸡崽一样地伸手抓住其中一个孩童。
那群孩童见丁宝珠冲过* 来了,大叫着轰然而散,只有那个被抓住的上下挥动着手脚,喊得更大声了,一面想打还一面骂。
“闭嘴!”
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