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你走了咋整?”
丁宝珠无奈,可她又不禁起了玩笑的心思,浅笑道:
“我哪里会走?就算是要和离,也得先去村长家,还要双方到场才能够,我跑了,那就等同于不和离,我怎么会不清楚这规则?”
但是很快,她就后悔开这个玩笑了。
徐晔没有说话,可是那眼眸却变紧了,黑黢黢的满是密布阴云,狠得像是原本该被他捕获的小兽一样。
这也是丁宝珠不曾见过的眼神,怪道村里人都讲他脾气古怪,这不就阴晴不定起来了吗?
甚至反而让她有些冷得慌,鸡皮疙瘩都竖起了。
然而她还没想完,却蓦地感到一阵力度,那是徐晔在拉她,把她往他那儿带去。
他仿佛也将她当做了猎物,把手箍得紧紧的,这样近的距离,连呼出的气息都能感受得到。
而丁宝珠似乎也能听到一丝从他口中出现的颤音,说道:
“丁宝珠,我再说一遍,你做啥事我都应你,唯独和离这事儿不行!”
丁宝珠这个人,向来吃软不吃硬,便跟着冷笑道:
“徐晔,你激动什么?和离又怎的,总归你们男人离了再找,那全当新的一样,没有谁会多说啥。”
“以你的家境也能找到比我更好的,还不惹你们心烦的,反正该担心的也是我们家!”
“之前你姨母说我的话,你听见了没?她口口声声的,也早就给我定了七出里的罪名,就算是和离,那也是有规有矩,不是瞎讲讲的!”
其实说好点叫做和离,说不好听的,那就是休妻。
就算真是两家好聚好散提了和离,在村里外人的眼中和口中,也是一并当做弃妇来看的,以后少不了指指点点。
徐晔愣了愣,可是很快就反应过来高声道:
“不……不!我不要其他人,我就要你!我都已经想好了,要和你好好过日子的,我也不要和离!”
丁宝珠抬起眼,发现他眼眶都红了半圈,他生得并不白,不过绝大原因是在外晒的,可这也能见到,想必他是真动了情。
丁宝珠垂下眼,片刻才轻声道:
“你使那么大力干嘛?我身上都疼死了。”
徐晔吃了一惊,松开些许,可是又怕她还是要走,一下子变得松也不是箍也不是的,显得稍许滑稽。
丁宝珠压下想弯起的嘴角,想了想又问道:
“你以后真是什么都应我?不说二话?”
徐晔听出了事情有回旋的余地,连忙答应道:
“真的,都应你,不过要是真有啥大事……那得和家里商量才行。”
他说完,似乎是觉得还不够真诚,又抬起手,举着手指坚定道:
“真的,我发誓!我……”
丁宝珠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得了吧,我现在还是不太相信这些的,你也别举着了。”
丁宝珠刚刚一直都是绷着脸,现在终于是有了点笑颜,徐晔见状也是放了几分心,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不走了么?我们……不和离好不好?”
丁宝珠将他的手拍开,哼声道:
“之后看家里还能不能容我呗!——别抱了,我该做午食去了。”
不得不说,徐晔竟然现在才发现自己抱着丁宝珠,不仅抱着,还抱了挺长时间的,连忙讪讪地松开。
但是那柔软貌似还依存在怀里,弃之不去,而且他竟然还有点深陷其中的感觉。
就在这时,灶房外头有人喊道:
“晔儿,媳妇,你们在不?”
是徐翊的声音。
徐晔答道:
“爹,我们在呢,有啥事?”
徐翊这才进门来,不但是他,旁边还有着一脸不情不愿的李银屏。
徐翊微笑道:
“晔儿媳妇,那些事,我们都清楚了,是你姨母不分青红皂白委屈了你,让你受冤枉了,我让你姨母给你赔个不是!”
徐晔听了,也对李银屏使了个眼色。
后者扁着嘴,最后只好上前温声道:
“晔儿媳妇,我今天是耳根子软,听了其他人的几句昏话就信了,这才和你吵起来。”
“现在想想,那都是谣言,是我冤枉你了,姨母给你赔个不是。”
丁宝珠上次去镇上市集买的那条鲤鱼还留着,虽是一直换水养着,却也是能够料理了,否则就不新鲜了。
对于制作鲤鱼,丁宝珠已经很熟悉了。
她从盆里取出鲤鱼,拿着菜刀,一个刀背,就把晃动着尾巴的鱼给敲晕了,哼笑道:
“怕不是姨母以前就觉得我是那昏话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