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冷书清清嗓子,“给我。”
他接过水杯,望着杯口抿了抿唇,转移话题道:“那个,止疼药我给你放在桌子上了。”
想到另一个事,他擡手放到上铺梁时南耳朵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人握住手心。
徐冷书跟炸毛的猫似的跳了一下,然后立刻抱怨地望上去:“你干嘛!”
梁时南在他的目光中缓缓抽出手:“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新形式的rap,”徐冷书抿唇,又把手放过去,“眼镜摘下来给我,我怕万一什么碎渣掉出来……”
“可是我的眼镜是树脂的,”梁时南说,“不是玻璃。”
徐冷书:“……”他甩了甩手,在被子上吧嗒一下,“我管你是什么的。”
很轻的钛钢镜框眼镜放在他手心里,但徐冷书总觉得它压在了刚才梁时南放手的位置。
烦死了。
“你……快睡。”徐冷书催他。
“嗯。”梁时南窸窸窣窣脱掉外套以后钻进被子里,很老实地说,“我好了。”
搞定梁时南,徐冷书浑身松乏不少,找了套新睡衣出来换上。
他和梁时南头对着头,就这么躺着,时间静下来以后,徐冷书想起冲进体育器材室时梁时南打鲁毅的那一拳。
汗湿了一点的额发在空中晃荡,分明那么昏暗,可梁时南没戴眼镜的侧脸比往常还要清晰。
他换了个姿势,枕着脑袋,脑海中回想起梁时南说的那句话:“我觉得有必要。”
梁时南为什么要为我的事报覆鲁毅。
他是不是平时没什么朋友,所以才这样拼命。
可就算是朋友,也不至于吧,那为什么梁时南要对我这么好。
还有,器材室的梁时南到底怎么了,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乱七八糟的想法抵不过困意,徐冷书坚持想了两分钟,沈沈陷入昏睡之中。
第二天起床照常要上课,徐冷书不情不愿地睁开眼,被对面的梁时南通知:“鞠老师说我们俩可以不上早读。”
徐冷书眼睛一闭,丢下一句:“大橘配享太庙。”然后原地把自己封印在床上。
再醒来就是梁时南叫他起床了,徐冷书顶着个鸡窝头钻出来,迎面看见一袋包子和烧麦。
徐冷书睁大眼睛:“?”
梁时南在床下站着,脸从手里高高举着的早餐后面慢慢探出来,说:“早安。”
徐冷书楞了两秒,抓了抓头发坐起,又看窗外,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昨天的事,以及现在是第一节课的时间了。
“食堂不是早关了吗,”徐冷书盯着早餐问,“你哪里买的?”
“也是食堂买的,用外套包了一会儿,没凉,但是也不太热了。”梁时南垂下手,“吃完去上课了。”
徐冷书“哦”了一声,灵活地从上铺下来,一边打开衣柜一边慢吞吞地解睡衣扣子,心中涌升出一点异样,随后缓慢地朝旁边看去。
梁时南眨了眨眼睛。
“……”徐冷书说,“我想换个衣服。”
“哦,好的,”梁时南低头,钻进了自己的座位里,语气挺失落的,“我不能看。”
徐冷书手一顿,不是,有没有搞错,这人怎么这么能撒娇呢。
徐冷书飞快给自己换好衣服,洗漱一番后,梁时南就递来早餐,徐冷书抓起来就是一个飞速解决。
徐冷书包着满口包子问:“你吃了吗?”
梁时南歪头,突然擡手在他鼓起的脸颊上戳了一下。
徐冷书:“!”
“有点东西,我帮你擦掉。”梁时南说。
“真的假的哦,”徐冷书用手背在自己脸上蹭了蹭,“大早的我脸上能有啥。”
梁时南:“眼屎。”
徐冷书:“……你放屁。”
包子烧麦都吃完,徐冷书带上水杯:“走吧。”他又问,“你什么时候买的早餐?”
“醒的早没事做,就顺便去买了早餐。”梁时南说。
徐冷书抿紧唇,总觉得梁时南去买早餐不是“顺便”,于是昨晚那些想法又冒出来,梁时南他到底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从宿舍楼一路走到婆娑树影下,徐冷书都没想出来到底是为什么。
“你……”徐冷书想问,最后还是开不了口,只能说,“没戴眼镜能看清楚路吗?”
“有点糊糊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