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亮就来挖笋了?”
兰澜用肩膀上挂着的破烂布巾,擦了一把额上的汗珠子,回答道:“时不待我,斗争形势严峻,我辈青年夜以继日不敢松懈啊。”
身体是累的,嘴是滑的。
徐文津指正:“你刚刚够上少年的岁数,离青年差得远着呢。”
兰澜嘿嘿一笑,没反驳。
老黄瓜刷绿漆,不提也罢。
徐文津也没再多说,只当兰澜几个是想多攒点钱,弯着腰也开始刨笋子了。
可是一整天下来,他发现这几个人真是像铁打的一样,连喝水上厕所都是靠跑。
昨天要是谁挖到大笋子了,还会举起来高呼分享。
今天却是一句闲聊都没听到过。
等晚上一称,他们今天比昨天还多挖了将近四十斤笋子。
要知道这可是扒完笋衣的重量啊。
连续三天都是这样,徐文津忍不住了,每天上交两百多斤鲜笋,村里人看他的眼神火热,好像他是笋窝仙人一样。
他郭叔都快压不住队员们的八卦和热情了。
又是一天来挖笋,一定要搞清楚怎么回事的徐文津,站在小丫头面前阻止了她的动作,引得兰澜抬起脑袋看了过去,微微偏头,有点不解:“怎么了?”
“怎么了?我还想问你们怎么了?你们很不正常,为什么这么卖力地挖笋?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他不止一次看到喜儿姐弟几个的胳膊都控制不住,累得发抖,嘴唇雪白。
可是她们只是甩甩手,或是喝口水,连休息都不休息,就继续干。
这是干活的状态吗?
这是透支。
这是卖命。
二丫和石头也看了过来,听着徐文津大哥哥的问话,他们对视了一眼,就有些躲闪地低下了头。
把家里不光鲜的一面暴露在家庭幸福的人面前,哪怕还没说,也让两个小孩有种莫名的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