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蕓忍了周诠半天,终于是看不下去,小声嘟囔道,
“人家知州有妹夫高升,哪里看得起我们,能派侄孙来已属不易。反倒是姥爷,明知道知州妹夫高升,也不同我们只会一声。”
周诠一听就知道周蕓意指林玉璟之事。周蕓怨,他更怨!
周诠“啪”的一声摔了筷子,
“我若是知道,我能不通知你们?倒是你教的好儿子,青天白日的去招惹人家做什么?累的我今天还得巴巴赶来这乡下地方来帮你们赔礼。结果人家看都不愿意来看我们一眼!”
周蕓正与辩驳,忽见一道大红色身影昂首挺胸丶穿堂而过。
他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臭,东倒西歪,显然已是烂醉。
然而,他虚浮的步履却走得飞快,快到堂内争执的几人还没看清,他便已经跨步出门。
他带着痴傻的笑意,神奇的躲开了无数路过之人的阻拦,一气呵成出得厅堂,绕过游廊,穿过后院,一把推开卧房的门。
卧房里,林楚意正坐在床边,思索着前因后果,便一声“哐当”巨响,上好的木门被粗暴的大手掀开。
暴躁的脚步声踩过地板,林楚意还没来得及擡头,珠帘已被撩开。
她错愕的擡起眉毛,对上了一张酒气熏天的脸。浓黑的粗眉乱七八糟卧在脸上,油腻腻的胡须几乎快要和鬓角连在一起。
许是醉得太厉害,他的眼睛充满血丝,浑黄不清。
他晃了晃眼珠,看清眼前的新娘。
他似乎是想笑,咧开嘴,却对着林楚意直直打了个酒嗝。
老天爷啊!
林楚意本能向后缩了脖子,看清了他一身正红的新郎装扮。
正是早晨白祈安来接亲时那套装扮!
强烈的不详感窜上心间。
林楚意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绿袖哭花一张脸,跌跌撞撞跑摔在门边,
“姑爷跑了——姑爷,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