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没有力气上岸,被活生生淹死;睁眼之后就到了大唐的河西,做了一名普通兵卒。
因为死了一次,所以他对这辈子还算乐观,希望能活的顺心如意一些。 “原身”曾经是河北人,应朝廷的“猛士诏”应征入军,随后跟着李敬玄远征河西。 再之后,他虽然清楚意识到很难靠着所谓文才武略在当下迅速提升阶级,但还是尽可能地利用仅有的资源,学了不少刀剑弓马的本事,也迅速升官做了队正,拉拢了一票弟兄。 因为年轻,身强力壮,又做了个小军官;日子,勉强还算舒服。 而其他那些什么所谓的历史名将名臣,自己一个都没碰见;就算是这么一个黑齿常之,那时候跟自己一样,也是苦哈哈的中层军官,还受人排挤,舔了也没用。 但武安毕竟没有熬到军中“黄袍加身”的那一天。 主帅李敬玄将兵十八万,武安这个队正手里只有几十号人,硬生生看着战况如他所知的那般,在李敬玄的微操下兵败如山倒,最后,便是被迫跟着黑齿常之夜袭冲营。 自己的几十号兄弟,有人是死战不退,与吐蕃人同归于尽,有人则是为了掩护自己,力战而亡。 武安垂下眼帘,压抑住思绪,但那一夜的营中大火仿佛又从他眼底烧起,越发猩红。 “抚恤钱,我会先从自己的俸禄里掏出来,再跟其他人借一点,应该就够了,到时候你拿着钱,送到你手下的那些家里人面前。” 黑齿常之放下茶碗,看了一眼武安身上的那些镣铐。 他咳嗽了一声,沉声道: “你也别谢我,当时在吐蕃人营中,是你救了我一命,我这次把你的救命之恩给还了,事后要是遭到你的牵连贬官,我也无所谓,反正不欠你的。” “多谢兄长。” “外面的药汤应该已经熬好了,这天寒地冻的,可别给你冻病了。” 黑齿常之轻叹一声,起身去端药。 “消息已经送入宫内,成与不成只看明日回信。” 武安当然明白对方的复杂心情,在心里暗叹一声。 他这时候也有些感动,直到黑齿常之端着一碗药汤回来。 “大郎,来喝药了。” 武安:“......” 黑齿常之看着低头喝药的武安,轻声道:“我知道你想弄死李敬玄,我也想。” 武安低下头接碗,声音平静:“我一介匹夫,他一个世代公卿......大不了以命换命。” “但你得记着一件事。” “兄长请说。” “你这条命,是你那几十个弟兄替你殿后死战换来的,”黑齿常之抬手按在青年的肩膀上,语气郑重道:“你以后不仅要活,还要好好活,你懂吗?” 青年放下药碗,碗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