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伊,直到她擡起头,明澈的双眸落在他的眼里时,他才想起:好像还有人在等他。
“咳……我先走了,你……你……准备些吃食吧。”说完,重耳冲门外看了看,飞快地走了出去,左手背在身后紧握拳头,右手则贴着脸颊使劲捂着。
孟伊的目光随着他穿过院子,有些不知所措,半天才从嘴缝里漏出一句:“诺!”
“公子,您上火了么?”门口的魏犨着急地看着重耳,关切地问道,“脸为何这么红?”
“啊……天有些干。”重耳迅速地把右手放下,满面镇定地搪塞了魏犨。
“哦,那我去给您弄些梨子来。”魏犨的体贴让狐偃有些哭笑不得,他知道,公子的这团火,不是几个梨子就能降下去的。
“梨子是不够的。”狐偃挤着眼睛,善意抛给魏犨一句忠告。
“哦?那还需要什么?我一并弄来。”
“唉……走吧。”狐偃被魏犨的执着打败了,垂着头,催促着他跟上已在前头走得很远的重耳。
路上重耳向他们说明了来意:自从逃出晋国,他手中便无任何基业,为了重振旗鼓,完成霸业,他必须先有安身立足之地,才能慢慢筹划回国之事。狐偃和魏犨都表示赞同。
顺着狐偃的指引,重耳来到“悦鄢酒肆”。“悦鄢酒肆”是个山脚下的酒坊,门面比市井间见到的要大得多,又因远离闹市,没多少酒客光顾,看起来便有些冷清。栅栏外的酒旗迎着风懒洋洋地飘着,茅草屋顶的下面,几张酒桌整齐地摆着,因是香樟木所致,故四周虽杂草重生,酒肆里却无蚊蚁爬虫。
掌柜的和小二在账台垂头睡着,鼾声四起,丝毫不担心有人偷偷地把他们的店一扫而光。
“来客了,还不起来做生意。”魏犨一声大喝,直把小二从椅子上震了下来,掌柜的也被吓得站了起来,慌乱地喊着,“谁?谁敢放肆!”
“把你们东家找来,就说贵客到了,让他出来倒酒。”狐偃看着店里人狼狈的摸样,淡定地说着。
重耳满脸的冷静,虽无怒,但自威。
店家看这几个人来头不小,便立刻把声调从谴责模式调为逢迎模式:“哟!几位爷是贵客,小的这就去叫东家过来,请先上座,先上座!”店家熟练地弓着腰上前,把几张本就不乱的椅子重新摆了摆,边弄边冲后面喊,“小二,招呼着。”
魏犨捡了最近的椅子放在重耳面前,让他坐下,自己则恭敬地和狐偃一起站在重耳的身后。
“几位爷,要点下酒小菜么?”小二很热情,在没有上酒的情况下就直接要给下酒菜了,“店里有有冷盘,也有热菜,几位要些什么?”
“东家来了再说。”没等小二说完,狐偃就不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狐偃简洁地推辞,小二似乎一下就明白了。“那行,几位爷先歇着,有事就叫我。”
小二的离开让酒肆变得安静了许多,重耳依旧满脸的冷静,耐心地等待着。过了一刻钟的功夫,东家终于从后院出来了。
重耳等一看,果然是祁安!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