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就来。”
孟伊觉着要走了,便想给方才指路的小姑娘道个别。她还在院子那头用小火慢慢地煮着茶,眼睛盯着锅里翻滚的茶水,手则很小心地把杏花往里头丢。
“有劳你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孟伊亲切地问道。
“我叫瑞娥。”瑞娥虽然答着话,但活还没停下来,手里的杏花撒了一圈又一圈。
“你在做什么?”孟伊有些好奇。
“我在煮杏花茶。”瑞娥平静地说着。
“为何煮茶要加杏花?”孟伊更不解了。
“姑娘们日日招呼客人,唱曲说笑,日子久了便喉热生疮,加杏花是让她们润润嗓子的。”
“那也不用煮那么多呀?”孟伊看她把杏花一把一把不停地往里加,不觉笑了出来。
“姑娘们日日都喝酒,这茶难得喝上一口,倘若不放多些,功效就没了。”瑞娥认真地解释道。
“冉姬也是么?”孟伊想起才刚房里那个沙哑的声音。
“冉姬更是的。她原本就有喉疾,再加上好酒不好茶,三两日便发作,常常不能做声。”瑞娥把茶壶的盖子盖好,继续说道,“每次疼痛难忍便发火打人,实在吓人。”
“今日也是?”孟伊再联想到方才她的退缩,便知道了冉姬今日又是喉疾发作了。
“是呢。”瑞娥垂下眼睛,有些默然。
孟伊察觉出她的委屈,把手搭在她肩上安慰着,眼里充满了同情和怜惜。突然她灵机一动,拍了拍瑞娥的肩膀喊道,“有了!”
于是她转身又朝冉姬的门口跑去。魏犨和赵衰不解地看着她。
“孟姑娘,你这是……”赵衰开口道。
“我有主意了!”孟伊轻声地答道,之后便又冲着屋里喊:“冉姬姐姐,我们家的黄酒能治喉疾,日日饮之,便可治愈!”
屋里的人显然被孟伊的吆喝吸引了,灯亮了!又是一阵沙沙响,有个身影走到门边,“哐当”一声,门开了。
昏黄的灯光下走来一个魁梧的身影,虽然发髻有些凌乱,但精神却不萎靡,身上披着深蓝色的深衣,白色的睡袍若隐若现,即使当着魏犨和赵衰的面,也并无羞涩。
“你方才说的当真?”冉姬的声音虽然沙哑,却仍旧一副盛气凌人的口吻。
“当真。我家所酿黄酒名曰“杏花酿”,润喉生津,清热去火,治咳逆上气,若姑娘们日日以此待客,也可省去喉疾之患。”孟伊把握十足地把尚无实物的“杏花酿”宣传了一通。
冉姬见她如此自信,且此时喉疾难忍,加之酒瘾发作,便顾不得库房中剩馀几百坛黄酒,只求尽快从孟伊处取来一饮而尽。
“当真如此有效,就运来几坛试试,若无用处,你们也别想在这镇上做生意了!”冉姬果然是勾心斗角惯了,几坛酒都不给对方留下后路。
“行!那明日我便送几坛过来。”孟伊见冉姬这么爽快地答应了,便决定明日立刻送来,“但,这酒若真如我所言,您可要卖下我家百坛好酒,如何?”
冉姬冷哼:“若真是如此,别说百坛,你家所有的酒我都包了!”
“好!一言为定!”孟伊得到了冉姬的保证,心中实在高兴。
但旁边的魏犨和赵衰却觉得不妥,毕竟所谓“杏花酿”还没见过,只一夜的功夫上哪里去找。于是魏犨下意识地拉了拉孟伊的衣袖,小声地提醒道:“哪里有什么‘杏花酿’?”
岂料孟伊竟平静地看着他,毫不紧张地说道:“我试试看。”
离开女闾,孟伊一行三人顺利地回到了“悦鄢酒肆”,门口的重耳已等候多时了。见孟伊等平安归来,他忍不住下了台阶,跑着迎了上来。
“公子!”三人错开声叫着。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重耳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如何?还顺利么?”
听到此处,赵衰和魏犨有些支支吾吾,看了看孟伊,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没事,人平安就好,其他事都可从长计议。”重耳见两位下属面有难色,宽慰地说到。
“明日先送几坛试试。”孟伊突如其来的这句话,让重耳有些迷茫。
赵衰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重耳才明白前因后果,但同样的疑问也泛上心头:上哪里去找所谓的“杏花酿”?
“奴婢这就去试试看,只要有些杏花就好。”孟伊说完,便又径直躲开了重耳,往杏花树下去了。连续几日孟伊总这样刻意回避着重耳,这让他有些困惑,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