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臣赶忙下跪讨饶道:“臣等不敢,望君上赎罪!”
成王见他二人已知过错,便又收声命道:“先退下吧。”
子玉与成得臣写过成王之后,便附身退了出去。重耳见成王处置完这事之后,心中的担忧才稍稍放了下来。重耳不敢再多问一句,成王也没了谈天说地的兴致,两人就这样静默了许久,直到那一壶茶喝完,也没另起话题。
却道子玉与成得臣退出之后,心中愤愤不平。一路上,成得臣都默不作声,只听得子玉边走边骂道:“重耳小儿,欺我君上!我楚国以理待之,他却自视甚高,不过是一介流亡之人,却还当自己是那晋国王子。怪不得父亲和兄弟都愿杀他,果真是狂妄自大,令人作呕。——成兄,你没见他方才对君上的无礼么?为何此时还能如此泰然?”
子玉的战火因成得臣的沈默而烧了过去,成得臣倒没接,只停顿了片刻后,才说道:“子玉,你说若是重耳命丧黄泉了,是不是就不必‘退避三舍’了?”
成得臣的这话,让子玉有些不解:“成兄何意?”
成得臣嘴角扯了一扯,哼了一声,冷笑道:“他想称霸天下,我就让他先去称霸地府!”说完,他把子玉拉倒一遍,见四周无人之后,便和盘托出自己的计划。
重耳在郢都的馆驿里王宫虽远,却在市井之中,十分热闹。重耳穿过街市时,不禁想起当年装“大耳朵”时随孟伊前往集市的场景,嘴角便挂上了会心的笑。胥臣见状,不解地问道:“公子,这街市之上,何来可笑之事?”
重耳一下笑得更欢了,待缓和下来后,才自问道:“你们在集市上又值多少呢?”
众人不解,面面相觑,重耳却兴致盎然地玩起了“游戏”。他要与其他三人比试相貌,只是此番比试并不是随便在街上抓个女子而后询问“此人长相如何”,而是要通过食材的多少来比试。
众人觉着有趣,便答应了。
首先开始的便是重耳,他来到一个卖菜姑娘的摊子前,买了几个水萝卜。只见那姑娘见重耳英姿飒飒,风度翩翩,便在秤完斤两之后,又在给重耳多加了几个。重耳回头冲着几个兄弟点了点头,众人竖起拇指,啧啧赞叹。
紧接着便是赵衰了,他也寻了一个卖菜姑娘的摊子,打算买上几个山药。那姑娘也和方才的“水萝卜”姑娘一样,看赵衰谦谦君子,十分儒雅,便在秤完斤两后也多加了几个。赵衰得意地拎着山药往回走,正想听他们三人夸奖时,不料胥臣已径直走开,自寻食材去了。
胥臣见他们二人都是找年轻女子做买卖,便另辟蹊径地找了个年长的婆婆要了几根油菜。那婆婆见胥臣浓眉大眼,神采奕奕,便直夸他长得精神,边夸还边往他手里塞着油菜。
前面三人都“得胜而归”,只剩魏犨有些着急了。为了在兄弟面前撑住场面,他健步如飞地跑到一个卖烧饼的少年面前,客气地喊了一声:“这烧饼怎样买?”
魏犨本就是一副武将的模样,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就是有十万大军都可能被他吼开,更何况站在炉子旁边的只是个瘦小柔弱的孩子。只说这少年,原先还忙碌地往炉里填柴火,听了魏犨这一声询问之后,竟吓得一动不动。待反应过来时,他双手赶紧把炉火掩掉,哆哆嗦嗦地边收拾东西边道:“今日不做生意了,不做了。”
魏犨觉得奇怪,还想和他理论的时候,那少年已推着车跑远了。重耳三人见状捧腹大笑,只有魏犨仍一脸无辜地自言自语道:“我只要你的烧饼,又不是要你的命,跑这么快做什么?”
晌午时分,孟伊已在夥房忙活了,只见魏犨提了一堆东西从外面横着进来了。孟伊定睛一看,竟都是些食材,有水萝卜,有山药还有油菜。
孟伊不禁问道:“这屋里的食材倒还有,你怎么买了这么多?”
魏犨见她这么一问,嘟嘟喃喃地把今日之事说了一遍。孟伊一听也想起当时在鄢镇时候照顾“大耳朵”的情景,知道重耳心里还记得,心中不觉一动,脸发起烫来。
魏犨倒没在意,还在质问:“你说他怎么就跑这么快?莫不是我相貌丑陋不成?”
孟伊回过神来,笑道:“谁让你找了一个少年,若是个姑娘或是婆子,定然掷果盈车,你此时又何须烦恼。”
魏犨见她点拨的是,便连连点头道:“对对对!你说的是,此番失利,并非长相之错,而是这少年的缘故。下次一定换个人才行。”
孟伊见他一脸认真的准备“下次再战”,心中为他的执着所折服,笑着冲着门口那个若有所思的背影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