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于是乎大家又鸦雀无声,静得像平时老屋内的祠堂。
然后他俯下熊猫一样的身子,左看看右看看,嵌在四姨太翅膀下的儿子,只见此孩子个子短小,瘦削,却精彩内含,与财主的肥嘟嘟牛高马大形成非常鲜明的对比。
而财主怎么看都像自已,越看越像,于是用长满胡茬的嘴去亲儿子的脸,扎得儿子哇哇大哭。
财主举起大拇指,称赞曰,儿子连性格都像我,知性,豪爽,有感觉,是块好料!真不愧有其父必有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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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奴婢面面相觑,心里暗暗嘀咕,刚出世的孩子懂个屁,疼,难道不哭?咋就像你了呢?!
村里人知道,四姨太未被财主强占前已有自已的心上人,那位年轻人也是本村的,他与四姨太聂小倩是一起玩大的伙伴,都是穷人家的孩子。
他们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成大后希望能生活在一起,结婚生子,像平凡的日子一样做平凡的人,但再平凡的人也得过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关呀!
那一夜,她无怨无悔把初夜留给了心上人,从前半夜延续到后半夜,他们像干漆一样贴在一起。
鲜血顺着她的两条大腿直下,就像离别的泪水长流……似乎冥冥之中早注定!
一夜情就是一夜情,再没有了二夜,三夜……
一锤定音,仅仅一夜,聂小倩怀上了他的骨血,他成了未出世孩子他爹,这是铁定的事实!
从某种意义上说,李有钱仅仅是养父而已,替他们养大儿子而已,而他,又会是谁呢?
第二天,聂小倩就走进了财主的大院,戒备森严的大院。
庭院深深深几许,只教她有来无回!
原本商量好的,与财主干活一年后积蓄些钱,就回家与他完婚!
没想到情在半路生变,三个月后李有钱又看上了她,强占了她。
她反抗过吗?有!有用吗?没有!
她鬼使神差地成了财主的四姨太,她又使神差地延续了财主的香火,她更鬼使神差地得到财主的偏心与欢爱,这是天意吗?
几家欢喜几家忧,三个月前她悄悄托熟人捎信告诉他月事不来了,乳房发胀,乳晕发黑,嗜酸晨呕,似乎怀上了!
他喜上心头,三个月后,她成了财主的四姨太,这转折也太快了!
快得让他来不及反应,束手无策!
他不知能否埋怨她,埋怨她的见异思迁,始乱终弃!
他又不敢明目将胆地与财主单挑,一决胜负,把心爱的女人重新抢回来!
他只有藏在暗处跺跺脚的份,别天它法。
儿子满月后,取名李志远,李有钱的儿子当然取李姓了。
李有钱决定大摆宴席,宴请有头面的人来贺,包括村中的保长,乡里的押长,区里的区长,还有各个地方的土坤富豪。
他安排下人把庭院里里外外修茸一新,大红灯笼高高挂,红红的灯笼在风中摇晃,像是几个腆着大肚的女人在相互炫耀自已又圆又亮的大肚皮!
摆酒这天,下人用拉农作物的牛车运载大量的名烟酒水蔬菜,猪牛鸡鹅鸭,鱼虾蟹蟮蛙,虫草灵芝雪蛤,应有尽有。
几十辆车装得满满的,后院门被堵得水泄不通。
前院大门各式名流人物川流不息,车水马龙,盛况空前。
但见李有钱头戴瓜子帽,全身红妆,一身唐服,笑容可鞠,笑傲江湖,笑里藏刀,不停地点头哈腰,握手做礼,收到的贺礼堆积成了一座高山。
足足六十台酒桌,是以前吴仁家摆洒的两倍。
它们一字摆开,从后院直贯前院,再穿过大门,摆在大门狮子雕像看不到的远处。
人声鼎沸,划拳猜拳。
酒席间,香气四溢,杯盏交错,吃客们嘴角流油,真应了古语:“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相比吴仁利用儿媳妇香港带来的嫁妆及钱财,摆设的三十桌酒席,真乃天壤之别,不可同日而语!
暗处,一双年轻的眼睛满满的诧异,这气势这派头这排场,人生几回能看到?
了不得!不得了!得不了!罢了罢了,聂小倩嫁给自已,那也是糟蹋了人家!
自已能给她什么?而如今她步入豪门,富甲一方,财可敌国。
往后珠光宝气,富贵荣华享之不尽?
父母亲戚鸡狗升天!
想到这里,他似乎松了一口气,似是看破红尘,似是放低什么,深深地吸入一口空气,于他而言,她的安好就如同那万里晴空之中最璀璨耀眼的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