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又像村后上空的百灵鸟,声声清脆悦耳,欢快地朝回家的方向散开去。
五公的糖胶块便开始畅销了,五公高兴地笑得合不拢嘴。
总嘱他随便拿来吃,吴耀祖偶尔拿几粒卖剩的边料解馋,却从不会拿五公那些能卖的正品。
五公把孩子王吴耀祖的好性格看在眼里,赞赏地点点头。
心想,这孩子心系大家,不贪小便宜,是个帅才,将来定有出息!
黄玲把儿子白帆送去南洋最好的托儿班上学,早上送去晚上才接回来,儿子听话不粘母身,慢慢地适应读书的日子。
他乖乖地上学,与同学相处融洽,晚上最后一个让母亲接回家。
他小小年纪就知道母亲一个人不易,是母亲任劳任怨,不悔独撑起这个家庭,他佩服母亲,立志长大后学有所成,回报母亲。
黄玲依旧一个人忙于打理生意,卖货,进货,摆货,忙得不亦乐乎!
由于她基本上是替龙虎村妇女卖货,没有赚钱,所以经济上造成一定的困难,于是忙里偷闲自力更生,也自已着手编织手工艺以补贴门面费用。
当然这些龙虎村妇女并不知道,甚至连黄莲也蒙在鼓里。
更不幸的事情发生了,不知何时,有人在黄玲的铺面隔壁也开了一间大型的手工艺店。
里面装潢华丽,物品齐全,来头不小,欲与她分庭抗争,分一杯羹之意。
更要命的是他们蓄谋已久,甚至派人扮做顾客入黄玲店询问与打听货源及价格等,连黄玲取货的渠道也一清二楚。
听说龙虎村的手工艺一流,有一天,他们几个商人一行五人开船飘洋过海,径自来龙虎村收购手工艺。
他们沿着青石板路一路高声吆喝:高价收购手工艺,多少不拒……
村上妇女以为天上来客,纷纷探头观看,阿莫也放下手头的活儿,拿着新绣的《旭日东升图》走出院门,刚好五位商人经过,阿莫打趣地探问:“这幅你们高价回收多少钱?”
几位商人接过阿莫手中的手工艺,个个掀开眼镜细细端详,都忍不住喜颜于色,赞不绝口,这幅特好!反问曰:“你要多少钱才卖?”
阿莫不好气地说:“我问你们呢?不是说高价收购吗?高多少?”
五个商人悄悄地闪到一边,一阵子讨论后回答说:“两个铜板,如何?”
“你们骗小孩呀,两个铜板!
十个也不卖给你们,还说什么高价?滚滚滚!有多远滚多远。”
“十个就十个铜板,我们买下了,还有多少?”
阿莫觉得好笑,说:“你以为是机器呀?告诉你们,这幅是绝版,绝无仅有!”
然后手一挥,领他们走进厅屋,好见下世面,领略下她用精心加上寂寞编织出来的玩意儿!
只见各式各样的手工艺堆积如山,让各位南洋来的商人目瞪口呆,爱不释手!
厅屋中央的墙上醒目地高挂着一幅男人的肖像,浓眉大眼的,活脱脱渔民的模样。
他们不知道那是阿莫已故丈夫二狗的肖像。
阿莫就是在日复一日的编织生涯中,睡不着看一眼他,编织时累了就抬头看一眼他,睡醒后再看一眼他。
不时与他叨嗑,打情骂俏,感觉丈夫还活在自已身旁。
甚至寂寞难耐的深夜,她摘下二狗的肖像,贴在自已的胸口上,想象中是二狗与她造爱时紧贴着她乳房的情形。
那种还原的感觉很微妙,暖暖的,仿佛丈夫的余温还在,喘着粗气的原音还在,妙不可言!
五位商人拎起各种编织品欲与她讨价还价,全部买下她的手工艺,而且现金支付。
阿莫又挥一挥手,这次有礼貌地送他们出门:
“走吧,走吧,出再多钱我也不卖给你们,何况你们出的价格少得可怜!”
五位商人还要说什么,都一一被阿莫顶了回去,后来又往返阿莫的住处几次,走遍龙虎村都无功而返,只好灰溜溜地开船回南洋去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黄莲与这些商人在同种手工艺的讨价还价中才了解到,他们再怎么样高价,也不及黄玲回馈来的价格的十分之一,黄莲终于从其中悟出了点什么?
那就是黄玲这丫头的一片苦心,货款卖多少线就回馈多少钱给龙虎村妇女,从不挣她们的钱。
黄莲隐隐觉得这样下去违背初心不是办法,长久下去会拖垮她的生意,何况也有抢吃者在竞争了。
而且这五位商人是从南洋过来的,也许是看到了黄玲的生意火红,动了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