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大吃了一惊。
苏奕被迫缴交苛捐杂税,又岂会不认得应奉局的令牌?脱口而出道:“你们是应奉局的官兵?”
领头的军官乔松凶神恶煞地道:“竟敢蔑视国法,打伤官差?人来,将这道姑拿下。”
静因不屑地道:“官兵假扮山贼,更加可恨。”
静因语音未停,一道拂尘又猛地抽来,打在了乔松古铜色的脸颊上,力道比刚才的更足,鲜血顺着他丑陋的脸卻滑下,更见丑态狰狞。
乔松惨叫了一声,捂住了脸,暴怒望了过去,他倒也硬气,叫也不叫,只是咬牙切齿地看看静因,眼神中尽是怨毒之色。
乔松狂怒地道:“臭道姑,本官不会放过你的。”
静因冷笑道:“小小衙差,也敢称本官?应奉局欺庒良民,全部都该死。”
乔松大怒,抽出了单刀,指挥众手下杀了上去,将静因围在了核心。静因是峨眉山的高手,那儿将这群欺软怕硬的官兵放在眼里,拂尘登时挥出,闪电般冲了上前,犹如银河倒泻,瀑布飞流,顷刻之间将他们打得丢盔去甲,夺路而逃。
乔松自知不敌,拖着瞎了双眼的同伴段振,抱头穿鼠而去。
苏奕主仆浑身惊战地从神台底下窜了出来,全身沾满了蛛网和泥巴,十分狼狈。苏奕是当今的解元,很快恢复了常态,整理衣冠后连忙拉着书僮谢砚谢恩。
静因道:“你们因何会被应奉局追杀?”
苏奕惘然不知道:“我正一头雾水,不知何时与应奉局结上梁子。”
静因得知他是赴省试的书生后,更觉事有可疑,一路将他们护送到杭州,才勿勿告别。临行之时,她将一个漆黑的木牌交给了苏奕,叮嘱他有事可凭此黑木令牌到孤山找她。
时光茌苒,不觉试期己近。
蔡京遣派王黼下杭州担任省试主考官,王黼刚刚到任,知府李彦献媚奉承,将他安置在回心别院,旦夕有歌姬奉陪,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风清云淡,王黼、李彦正在回心别院中酣饮,身边各搂着一个艳丽的歌姬,正半眯着眼睛,欣赏妙曼的舞姿。忽然收到了朱勔的来书,另附有两张银票,要他们在省试中将苏奕除名,并借机将他打入天牢。
苏奕正兴冲冲地准备应试,并不知即将大祸临头。王黼、李彦早就下令,到应试那日,如有苏奕的卷子,不问好歹,即时批落。
时值秋高气爽,大开省考,会天下才子,尽呈卷子。苏奕才思敏捷,笔走龙蛇,写得淋漓尽致,很早就交上了卷子。
王黼见卷子上有苏奕的名字,不分青红皂白,就乱笔涂抺,立即将他在考场中除名。苏奕惊得目瞪口呆,并不知何时得罪了这位主考官。
李彦会意,喝道:“此人科场作弊,还不快快拿下?”
一群官兵蜂涌而上,将苏奕五花大绑绑住,苏奕大呼“寃枉”,却没有人理会,他很快就被带了下去,打入了杭州死牢。
谢砚得知苏奕应试后被打入死牢的消息后,只身返回了绍兴,告知了主母翟阿冬。翟阿冬惊闻真相,只得向朱勔下跪,求他相救。朱勔敷衍了她几句,只与她翻云覆雨,并未出手相救。
几天后,她从田寄奴的口中得知,苏奕琅珰入狱,全都是朱勔设下的圈套。瞿阿冬当场昏了过去,醒来后与朱勔大吵大闹,朱勔己尝尽了甜头,一怒之下,将她赶出了应奉局。瞿阿冬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家中,与水仙收拾了细软,与谢砚一同前往了杭州。
银两散尽,几经周折,她才从天牢里见到了苏奕,见到他遍体鳞伤,血迹斑斑,瞿阿冬的心都碎了。她别无他法,只得向王黼、李彦求情,王黼见她姿色不俗,说道只要她肯在回心别院中陪他快活,便可饶苏奕一命。瞿阿冬早己名声尽毁,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
然而王黼也与朱勔一样无耻,并未出手相救,几天之后,苏奕被李彦押到了菜市门,午时三刻问斩了。
瞿阿冬得知了苏奕的死讯后,整个人吓呆了,才知官场黑暗,她正想找王黼理论,无奈王黼已启程回京,她不禁万念俱灰,哭断了肝肠。
入了回心别院,就是那儿的歌姬了,她出入受人限制,己与外世隔绝。王黼走后,李彦又苦苦相逼,瞿阿冬己看清了他们的嘴面,惨然一笑,从高楼中纵身跳了下去,头颅爆裂而亡。
水仙得知了真相,连忙与谢砚商议,谢砚这才想起了那块黑木令牌,当即去孤山求静因帮忙。静因杀入了应奉局,但朱勔身边高手如云,她难动其分亳,只救出了襁褓中的苏香藿。
不久,静因为了躲避官兵追杀,与水仙带着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