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飞道:“此乃梅岭宝物,我如何能要?”
梅素翎双颊绯红地道:“难道飞哥嫌我薄柳之姿,不足侍君?”
司徒飞已经听出了弦外之音,含笑而将玉鲛鸳鸯帕纳入了怀中,说道:“我岂有此意,我爱素翎之心,苍天可鉴,日月可表。”道完,他乘着酒兴,拔出了天乾剑,在一株巨大的梅树杆上刻下了十几个大字:
“司徒飞与梅素翎定情于此。”
梅素翎含情脉脉,与他对酒当歌,直到了半夜,方才分开回房歇息。
次日,一道黎明的曙光穿窗而入。
司徒飞一觉醒来,酒意虽去,但仍觉头昏脑涨,隐隐作痛。他轻触了一下枕下的玉鲛鸳鸯帕,忆起了昨夜的柔情蜜意,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梅霜翎推开了他的房门,步履姗姗,笑脸如花,右边的梅花珠钗摇摇晃晃的,光彩夺目,叮当作响。司徒飞与双姝相处,全凭珠钗认人,梅素翎插在左边,梅霜翎则簪在右边。
司徒飞道:“霜翎找愚兄有何事?”
梅霜翎含笑地点了一下司徒飞的前额,现在已经是练武的时候,师兄妹也在花林中久候多时,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懒散,日照纱窗尚未起床。司徒飞不由脸色一红,这才记起了正事,昨夜他多喝了几杯,竟然睡过了头,实是惭愧。
忘记起床的不止司徒飞,还有梅素翎,陈夭桃已经前去催妆了。梅霜翎转身欲走,却故意将罗帕落下,司徒飞连忙弯身拾起,见是玉鲛鸳鸯帕,不禁又吃了一惊,惊诧地向梅霜翎看去。梅霜翎却故作不知,悄无声息地步出了门外。
司徒飞追了上去,说道:“霜翎,你的宝帕丢了。”
梅霜翎停住了脚步,回眸一笑道:“是吗?”
司徒飞很有礼节地将玉鲛鸳鸯帕还给了她,说道:“原来玉鲛鸳鸯帕共有两方。”
梅霜翎笑道:“此乃先父的遗物,我姐妹俩各持一方,现赠给飞哥,以表愚妹心意。”
司徒飞连忙推却,玉鲛鸳鸯帕乃是无价之宝,他又怎能冒昧收下。梅霜翎细说玉鲛鸳鸯帕对双姝非常重要,她们宁可性命不要,也不能将宝物乱赠他人,只有梅岭的姑爷,才有资格拥有玉鲛鸳鸯帕。
司徒飞这才恍然大悟,玉鲛鸳鸯帕原来是双姝择偶的信物,他既然已经心属梅素翎,唯有辜负梅霜翎了,当下郑重地将玉鲛鸳鸯帕还给了她。
梅霜翎当场被拒绝,不由脸色大窘,颤声道:“为什么?”
司徒飞轻叹了一声道:“我不敢接,也不能接。”
梅霜翎的满腔柔情顿时冷却,玉腮上簌簌落下了两行晶莹的泪珠,当下又羞又气,又惊又怒。司徒飞唯恐这误会越结越深,只得实话实说,他昨夜在梅林,已经接了梅素翎的玉鲛鸳鸯帕,实在不敢再伤害梅霜翎。梅霜翎如梦初醒,才明白了事情的因由。
司徒飞柔声道:“天涯何处无芳草?请霜翎另觅高枝。”
梅霜翎试泪道:“自古以来,男人就有三妻四妾,倘若我姐妹俩要效妨娥皇女英,飞哥又意下如何?”
司徒飞顿时俊脸通红,羞愧难当,说道:“为兄岂敢再有非份之想,霜翎的好意,我只能辜负了。”
梅霜翎再次遭到拒绝,当下羞得无地自容,只得掩脸而去。
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恰巧被躲在了假山之后的梅素翎看到,没想到她们姐妹两人,都同时爱上了司徒飞。她不由暗恨自已太过冲动,却忽略了妹妹的感受,无意中伤害到自己的亲妹妹,真是可悲可叹,自此之后,她便开始疏远了司徒飞。
自从司徒飞与梅岭双姝之间有了隙痕后,“昆吾剑法”纵然日夜苦练,也毫无进展,反而越练越是差劲,倘若他们再不能修补这道裂痕,是练不成这套上乘的剑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