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幽莲、邱明绣二女,顺利地越过了无数鸿沟之后,终于踏进了西夏国境,两人燃起了千里火,一脚深,一脚浅地慢慢向前走去。
走至半山腰之时,一只山猪从雪林中窜了出来,二女不由被吓了一大跳,邱明绣一不小心,失足掉下了山崖。马幽莲顿时大惊失色,连忙伸出右手抓住了她的右腕,却一站不稳,两人双双坠了下去。马幽莲费力地将泽兑剑插在了崖缝上,缓慢了往下坠的速度,一直滑落到了崖底。幸好这山崖并不高,两人坠地之后,并无生命危险,不慎之中,邱明绣扭伤了右脚。
邱明绣忍住了疼痛,由马幽莲搀扶,来到了附近的一个小山洞中,暂时歇息了下来。马幽莲收拾了四周的枯枝,生起了一堆篝火。
邱明绣坐在了地上,歉意地道:“有劳了。”
马幽莲递给了她一块烧饼,笑道:“咱们只能在这洞中休息一晚,明天天亮后再启程。”
邱明绣微微一动,接过了烧饼,右脚的足踝移动了一下,错骨碰击到岩石,痛得她直皱眉头,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呻吟。
马幽莲放下了手中的干粮,说道:“是不是很痛?”
邱明绣点点头道:“是的,想必是脱臼了。”
马幽莲秋波一闪,双手抓起了邱明绣的右足,用力揉了一下。只听见:
“咔——嚓——”
的一声,邱明绣右脚上的骨头迅速移位,她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叫,接臼之痛犹如钢刀刮切,痛彻心扉,她额角上不禁沁出了豆大的冷汗。
马幽莲微微一笑道:“好了。”
片刻之后,邱明绣右踝臼骨接好之后,已经能行动自如,不再疼痛了。她继而大喜,在石洞中来回走了一圈,浅笑盈盈地道:“谢谢你。”
寂静的深谷,忽然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显然是有人披荆斩棘,正朝山洞方向而来,二女不由脸色微变,紧握住了手中的剑柄。
阵阵火光亮如白昼,渐渐向山洞走近,二女回头一看,只见十余个西夏士兵正拿着火把,满脸焦急,来到了这儿。他们发现洞中的二女,深感意外,均吃惊不浅。
“喂,你们是谁,为何半夜三更在这儿露宿?”当中一名西夏军问道。
马幽莲仔细一看,见他们衣着光鲜,知道他们并非是一般的士卒,而是西夏的禁卫军,当下反问道:“你们又是谁人?为何深夜到此?”
“我们是来寻找皇后和太子的,请问你们可曾见到皇后和太子?”那名西夏军继续说道。
“本宫在此。”不待二女作答,一位二十来岁的锦衣妇人出现在洞口,韶颜如花,却愁容满脸,正是他们苦苦寻找的任依依。
马幽莲不由暗暗起疑,她也曾在辽国长大,据说耶律南仙是一一零五年三月嫁入西夏,现在已是一一二九年九月,耶律南仙绝对不会如此年轻,莫非西夏已经改立了皇后?
马幽莲隐约会点儿西夏语言,从西夏皇后与禁卫军的对话中,她方才得知,自从天祚帝父子被俘虏之后,耶律南仙得知故国已亡,悲痛不已,气愤李乾顺无情无义,上表依附于金国。适逢太子李仁爱又因病身亡,悲伤过度的耶律南仙在宫中绝食,不久便香消玉殒了。自耶律南仙母子死后,西夏的朝政霎时间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西夏元德八年,李乾顺改立佛口蛇心的任依依为皇后,李仁孝为太子,并把任依依的父亲任得敬升职为静州都统军。
李仁孝被立为太子之后,喜欢游猎,每天都在深山密林中兜转,只因他年轻太轻,任依依爱子情深,见天色已晚,便带着大批侍卫搜山,不想在雪谷中竟然与禁卫军走散了。
“可曾找到太子?”任依依问道。
“母后,儿臣在此。”只见两名禁卫军扶着一个十三、四岁的锦衣少年,一步一拐地朝这儿走了过来,正是西夏太子李仁孝。
任依依顿时大惊失色,连忙追根问底,才知道李仁孝在追逐一只野兔之时,不慎坠下了山谷,摔伤了左腿,故而未能及时回宫。
马幽莲得知耶律南仙病死之后,又见任依依目露凶光,并非善类,知道西夏并非久留之地,连忙用眼色向邱明绣示意,暗示她要小心应付,以免泄露了行藏。
李仁孝顺着任依依那双阴险毒辣的眼光,才发觉山洞还有两个不速之客,当下大奇道:“你们并非宫婢,因何会出现在此地?”
“我姐姐不小心坠下了山崖,扭伤了脚,我的才会逗留在山洞中,等待明天天亮后才找出路回去。”马幽莲解释道。
李仁孝见同是天涯沦落人,既然大家是同病相怜,就不加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