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更应该担心你的伤口怎么三天了还不见好,裴,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你太累了。”
裴景忱无声地扫了一眼拉里,将手机放下。
他的左臂三天前被流弹打中,伤口很深,还在渗血和组织液。
“还有你的这个擦伤,得及时消毒。”说着,拉里掀开男人的衬衣领子,立即就被他阻止。
“这里的小伤,她会给我处理的。”他将解开的扣子都一一扣上,唇角浮现淡淡的笑意,“不需要你。”
拉里僵了一下,表情是肉眼可见的疑惑,这难道也算某种夫妻之间的情/趣?
“裴,我想我大概明白阿达那句话的意思了……”
裴景忱敛目放下袖口,问得漫不经心:“什么?”
“阿达说你变成了一个‘恋爱脑’,我想我应该赞同。”拉里继续揶揄。
然而男人唇角的弧度更深,一点不介意这个名词归属于他,甚至还有点小骄傲:“怎么,羡慕?”
拉里受不了这个高冷的男人竟然露出如此臭屁的表情,撇了撇嘴,冲着他离开的背影大喊:“我羡慕什么,我可是高贵的单身贵族!”
……
另一边,a城。
明天就是裴景忱回国的日子,安廷顶着午后的炎炎烈日在清洗车辆,方便一早就去接机。
安廷这个人一直给戚晚柠有种淡淡的死感,总是气质颓然地抽着烟,很少能看见他有活力的一面,此刻却在哼着小曲儿洗车。
跟满心期待先生回国的他一比,她这位新婚妻子的反应可谓平淡,甚至可以说是冷漠,面无表情坐在院中的一把遮阳伞下,喝着冰镇酸梅汤,懒洋洋地托着腮。
安廷小麦色的手臂肌肉在阳光下晒出一层微光,让她突然联想到裴景忱的手臂,日晒风吹的训练,怎么皮肤还能那么白?
可能就是天生基因好,晒不黑?
“你明天真的不和我一起去机场接先生?”安廷举着水管忽然开口问,散开的水珠在光线的折射下形成一道浅浅的彩虹。
戚晚柠托腮看着七彩弧光,摇了摇头:“你去吧,我想在家给他准备个惊喜。”
看着安廷略显犹豫的样子,她笑了一下:“干嘛,想留下监视我?”
“不是监视……”
“那你就去接人,不用管我。”她打断他的话,“这是我自己的别墅,留在这里有什么不安全的?”
安廷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又继续欢欢喜喜地投入到洗车的程序中。
戚晚柠若有所思盯他看了一会儿,渐渐敛下笑容,待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酸梅汤喝完,起身回到别墅。
咚咚,她轻敲两声房门。
待戚舒婉应声后,她才推门走进。
戚舒婉最近迷恋上了编曲,正在和一堆乐谱较劲,看见她来,迅速笑着起身。
“姐姐,有一件事请你帮我。”戚晚柠一脸严肃,“也只能你来帮我。”
……
第二天,t国的飞机在早上十点落地华国,熟悉的乡音,安定的环境,一幕幕都令人怀念。
最近经历了大大小小十馀次战争,再走进这个远离硝烟的现代化城市,裴景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隐隐约约,他觉得手指上的火药味没有散去,下意识放在鼻尖位置轻嗅。
正在犹豫要不要再喷些香水掩盖,一擡头,看见机场出口的安廷,本能就将目光移到了车辆的后排方向。
他眼睛一亮,加快脚步,迫不及待打开车门——
没有人。
男人高挑挺拔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这一秒钟,他想了很多,从发现手机恢覆信号却没能看见她的一条信息开始,再到现在后排的空无一人……桩桩件件似乎都在诠释着她的不在乎。
安廷怕他多想,马上解释:“她说要留在别墅给先生准备一个惊喜。”
闻言,裴景忱的眼眸才一点点亮起:“晚柠亲口说的吗?”
“嗯。”
“那就快回去吧,别让她等着急了。”他的表情逐渐欣喜,迅速弯腰坐进车里。
如果他的头顶有两只狗耳朵,一定会从刚才可怜的飞机耳状态转变为高高竖起的兴奋状态,满带着即将回家的喜悦。
a城的天空清透湛蓝,一缕白色烟云悠然走过远方翠绿的山峦,那是晚柠别墅的方向。
也是家的方向。
裴景忱靠在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