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节分明的一只手摩挲着精致的小小锦盒,里面是他精心挑选送给她的礼物——锦鲤挂坠。
和晚柠两年前送给他的那枚恰好是一对的。
摆摊的小贩说他来得很巧,只有这么一枚了,正好可以拿去送给心爱的姑娘,双鲤相缠代表着不离不弃,当地恩爱的情侣都会佩戴。
不离不弃……裴景忱很难拒绝这样的寓意,想也没想就买下了这个挂坠。
虽然晚柠已经有一周对他不管不问,他心里也一直在忐忑打鼓,但他愿意相信阿依尔反馈的那个答案:[我能看得出来,小羽毛的眼睛里有你。]
够了。
晚柠能够看见他已经足够了。
裴景忱着急催促安廷:“再快一点,我想快点见到她。”
半秒钟都不想再等了。
一个小时后,车辆在门口停稳。
男人匆匆推门下车,裁剪得当的黑色西装拉得身材比例完美修长,如一位顶尖的模特,高贵而奢靡——
是他为了见晚柠,特意打扮的,昂贵的衬衫料子紧贴肌肉线条,轻易便能窥见蓬勃的力量感。
“晚柠,我回来了!”他太高兴了,往里走了两步才意识到没有换鞋,慌忙折返回玄关,“晚柠?”
没有人应答。
是给他准备的惊喜的一环吗?
裴景忱毫无怀疑,保持着明媚的笑意,兴冲冲踩着拖鞋往二楼走,摇晃着一条无形的大尾巴。
手里的锦盒始终紧握着,都有了温度。
“晚柠不用给我准备什么惊喜的,让我看看你就能很开心了……”他满怀期待地推开二楼卧室,里面打扫得干净整洁,没能看见人。
他在门口楞了两秒,一瞬的落寞过后就迅速打起精神。
一定是他找错地方了,晚柠在别的房间。
裴景忱又继续摇晃着那条无形的尾巴,面带笑容地推开琴房的门:“晚柠是在跟我玩捉迷藏吗?”。
房间安静空荡,那架钢琴静静地伫立在那里,还是没有她。
又找错了?
还是……她不在?
一瞬间,不安的情绪如气球一般急速膨胀扩大,裴景忱根本无法再麻痹自己忽视掉那蒸腾起来的不安感,直接冲到祭奠室——
下一秒,瞳孔一缩。
一片干净的白墙忽然变得刺眼非常。
磕哒一声响,手里的小锦盒从他无力垂下的手中脱落,孤零零滚落在他脚边。
他完全失去了色彩与活力,如干涸土地上的一棵形单影只的枯树,即将断裂。
“是我记错了么?”他看着这片雪白空荡的墙壁,眼眸慌张地闪了闪,“这里应该有一副遗像的……怎么会不见了?”
“晚柠,我们母亲的遗像怎么会没有了?”
“晚柠?”
“晚柠!”
裴景忱越喊越急,就像在恐惧着什么,声音带着颤抖,直至推开他卧室的那扇门,原本还心存侥幸的一丝微光彻底熄灭。
厚重的窗帘紧闭,昏暗无比,地下丶床上还有桌上满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碎片狼藉。
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在狂跳,他看着这地散乱的纸张碎片,红着眼眶怆然无措。
缓了一会儿,他才四肢僵硬地走进去,弯腰捡起脚边的一张碎片,素描画上的女孩半只眼睛直勾勾看过来,一下就绞痛了他的心脏。
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她还是看见了这些!
去t国之前应该收起来的,是他太大意了!
她本来就在惧怕两年前的他,结果又看见了他隐藏的那些卑劣心思……她逃了吗?
所以她口中的“惊喜”就是逃离他?
裴景忱捂住更加绞痛心口,惨淡一笑。
怎么可能让她离开呢?他那么爱她。
没有她,他会腐烂成泥的。
思及此,男人颓然地垂下两只手,幽幽回眸:“贝迪,巴娜,太太去了哪里?”
两个小女佣怯懦地站在门口,先生低沈隐怒的声音让她们感觉很不妙,紧张得对视一眼。
虽然先生平日里都很照顾她们,但仍不敢忘记他devil的身份。
裴景忱从昏暗的屋子里走出,浑身缠满阴鸷,仿佛一只从黑暗中降生的鬼魅。
他用着威胁性的口吻:“我再问一遍t,太太去了哪里?”
贝迪和巴娜硬着头皮摇了摇头。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