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骤地加速,恐惧蔓延心头,周围好像有无数奇怪的东西在悄悄朝他靠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陈也瞳孔猛地睁大,呼吸紊乱。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想出去。
陈也跌跌撞撞地爬到门口不停地拍打铁门,试图用手掰断铁锁,用牙咬,手指被磨得生疼都无济于事。
慌乱填满内心,他双手止不住地颤栗。
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办……
他失了力气瘫坐在地,一会擡手发狠地掐着自己的脖子想把自己掐死,但是人根本无法违背自己身体的反应。
就这样撑了一夜又一夜,陈也困得眼睛睁不开,他不敢睡,只能眼睁睁看着黑暗。
江文耀会按时给他送吃的。
陈也一动没动,全都放在一边。
江文耀打着手电筒在门口站了很久,最后什么都没说地离开。
书房里王景修正看着照片发楞,见有人敲门进来,他忙收回照片,看向来人。
“送去了吗?”王景修问。
“嗯。”
“他还是没吃吗?”
“没有。”
“好,那没事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江文耀一动不动,转而说:“你不应该这样的。”
静默片刻,王景修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随后沈下眸子开口:“你那天也看到了,他差点就把人打死了。”
“......”
江文耀知道这次事情的严重性,但原本错不在陈也。
他说:“陈也手机里的视频你听过了。”
如果不是刘志先说那些话,陈也怎么会动手。
“我是听过。”王景修说:“那又怎么样?刘志说的那些话我早晚会找他算账,而不代表这件事情陈也没有责任。他现在是个未成年,犯下的错我能帮他摆平,以后呢?”
江文耀默不作声看了他几秒,最后转身离开。
他也不知道王景修要关陈也到什么时候。
直到某天晚上他去给陈也送饭,无意中听到陈也意识模糊的喃喃自语。
江文耀不放心的拿手电筒照了过去,结果发现陈也躺在地上不动。
怎么叫也不醒,像是昏迷过去了一样。
随后他擅自开锁把人从地下室抱了出来。
王景修下班回来知道这件事后很生气,看着床边的陈也厉声质问江文耀:“生病就生病,叫个医生来就行了,为什么要把他带出来?”
江文耀拿着冰毛巾敷在陈也滚烫的额头上,面无表情地说:“我不赞同你的做法,先生。”
他语气中带着疏离和怨气,王景修怎么会听不出来,他说:“别叫我先生,江文耀,你这是在纵容陈也。”
“纵容又怎么样!”江文耀提高了音量擡头对上王景修的眼睛,看了许久才回头看向陈也苍白的脸轻声说:“她只有这一个孩子。”
“也可能永远都醒不来了……”
这话出口,王景修心猛地一颤。
江文耀轻轻捋开陈也的湿发:“她错了,你也错了,你们都怕陈也会变成陈正林那样的人,可陈也从本质上就和那个人不一样。”
“一切都是你们自以为是,他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你们就没有一点责任吗,你就不怕他以后会恨死你们吗?”
房间里,江文耀的声音沈静又淡漠。
王景修动动唇最后什么都没有说,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只是太怕了,怕陈也会成为下一个陈正林。
仅此而已。
看着陈也发红的脸颊,王景修恍然想起要去拿出手机打电话,江文耀淡淡打断他:“我已经叫了医生,很快就来,现在很晚了,你也去休息吧,这边有我照顾。”
王景修看向陈也,顿了顿:“我也留下……”
江文耀说:“明天还有很多工作需要你,不仅是你的公司,还有她的公司,你身上的担子很重,注意休息,出去吧,牛奶放在冰箱里,喝完再睡觉。”
他像照顾弟弟一样嘱咐着。
王景修盯着江文耀看了许久,最后小声妥协:“好。”
他走没多久,江文耀揶好陈也的被子,也跟着起身出了房门。
所以当陈也醒来时,房间里空无一人,久违的灯光刺激着他的眼睛,他下意识用手去挡,感觉额头上有什么凉凉的东西,拿下来一看是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