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吵嚷,就是紧紧地跟着,赵焕虽然也挑了一些人帮忙去收拢,整编溃军,可还是忙得焦头烂额。
“王定,你过来,交给你一个任务,想办法弄些旗帜,交给士卒高举起来!”姜瑜说完,就骑马向军奔去。
淮水到了。
准确地说,他们在淮水南岸半里外停下了,没办法,前方挤满了溃军,过不去。
“怎么回事,你们这么多人,也不渡河,挤在这里做什么?”姜瑜随手提起一个溃兵的领口,厉声问道。
那溃兵无精打采,也不回话,只是低头沉默,姜瑜刚想再问,对方却哭了起来。
“哭个屁!去,跟到队伍后面去,我带你们渡河回家!”姜瑜一把将其扔到后方,“还有能说话的吗?”
“还有能说话的吗?”
姜瑜连问几声,也没人上来回应,看着满地如行尸走肉般的溃军,姜瑜心中异常震撼!人类群体的聚集真的会加强任何一种共同的情感,而此时,这些拥挤在河水边,筋疲力竭的溃军们,已经完全沉浸于绝望之中了!
“快!把我军的旗帜都竖起来!”姜瑜连连催促王定,王定也是黔驴技穷,不知道从哪找来一些带血的破损战袍,用布料沾了墨汁,手忙脚乱的书写,或者说画符更准确一些。
秦、羽林、赵字等旗帜相继挂了起来,也许是看见这些旗帜,越来越多的溃军加入进来。
“都统,就目力所及之地,怕是挤着一两万人吧,那晋人大营,应该就是为了看住这里。”
“哎,大败之凄凉,以至于此!”赵盛之叹息一声,旋即又愤怒地说道:“我都打听清楚了,前方就是先前的浮桥所在,却是被人霸占,交了买路财后方可通过,一人一金!”
“我艹!”姜瑜气急之下,粗口都爆出来了。
“怎么会有这种人!这是人能干出的事情吗?”
暴怒之后,姜瑜又疑惑起来,“不应该啊,这么多的溃军,他们怎么可能拦得住,又如何拦得住?!”
“又为何这么做?这种钱财,有命赚,哪来的命花呢?”
“啖狗屎的奸贼,怕是要降晋人,拿我们这些人做筹码呢!”
“都统,你且安坐,我去弄死这帮狗贼!千难万险,剩下最后这一步之遥,怎能被道旁恶犬所欺!”
“杨十难,你带步军上前开道!朱杆儿,骑军准备!赵焕,快派遣人去林中砍伐竹木备用,怕是之后还要抢修浮桥。”
赵焕不知从哪里变出一面铜锣来,交给杨十难,又叮嘱道,“溃军都是秦人,驱赶至道旁即可,不要过多杀戮。”
杨十难没有答应,只是抬头望向姜瑜,姜瑜心下一狠,下令道:“鸣锣驱赶即可,不要随意杀人,但也不能浪费时间!”
开路过程实属艰难,杨十难亲自带头,像钉子一样,硬从人群中挤出一条道来,越往里面越是艰难,并且身后还有合上的趋势,无奈之下,用长矛顶着,连杀几人,才算开出一条道来。
终于看到能看见淮水了。
围着浮桥口岸,几乎是划出了一个直径百步的军营,栅栏、壕沟、拒马、鹿砦一应俱全,里面大概有三四百人守卫,营门口立着一杆晋字大旗,可军士全部穿着秦军样式的甲胄!
此营背后的淮水里,飘满了还未被冲走,亦或是从上游流下来的尸体。
“让管事的出来答话!”姜瑜上前喊话,片刻之后,营内出来一人,端坐马上,看着装,应该是个杂号将军。
“什么毛头小子!要渡河就上来交钱,一人一金,童叟无欺!没钱,就滚回去当俘虏,老子没时间听你在这里聒噪!”
“如此大败,足下想要投降敌国,我自无话可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便是!为何要如此下作,拿着淮水边几万袍泽去给你们作伐!”姜瑜一时气急,喝骂不止。
“呵,敌国,伪秦才是敌国!我等本就是晋人,襄阳城破,无奈之下才屈膝降秦,如今一朝反正,正好拿着尔等做功劳!哈哈哈哈~”
“是朱序让你这么做的?”又是朱序的麾下。
“朱刺史才没功夫搭理你们这些胡狗!没钱便滚吧!”说罢其人掉头返回营中。
姜瑜无奈,停留一会,对着身后的秦军溃兵说道:“怎么回事?这一两万人,被一个小小军寨挡住,一起冲过去,一人一刀也能砍平它啊!”
“打过,没用,他们把浮桥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