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处,士卒尽皆跟随。
他也实在是饿了,不知道姜瑜有没有给他留些热食。
……
“郑才,晋将的门客,营中诸事原本都由他操持,非要带着儿子投效于我,那晋将都拦不住!”
“呵!所以就留此人在这里大吃大喝?”
赵焕一口肉,一口胡饼,再一口热汤,还未完全下咽,眼睛直直盯着刚刚粗略打过招呼,还未走远的郑才,说道。
“校尉可知,都统在那高架上吹了半夜河风,硬是撑到得胜之后,才疼晕过去。”
“都统到底如何了?”姜瑜也不再开玩笑,立刻紧张起来。
“校尉,我哪里有资格来埋怨你,这一路走来,看着路上的尸体,便能想象战事是如何艰难。
我……我只顾着整修浮桥,在淮水北岸修营寨,心中老想着南岸有都统在,便没有分心照料……。”
说着,竟然也呜咽起来。
“你要急死我啊!都统到底如何了!”
姜瑜急了,他很清楚,这一战能到如此地步,是所有人一起拼命的结果,就算南岸端坐的秦军溃兵们,战时没有搞出营啸,引发混乱,多少都是有些侥幸的。
而这一切的根源,就是断了腿的赵盛之,端坐高台之上,作了定海神针,不然所有人如何会信他一个毛头小子。
“都统,怕是受了风寒,加上腿伤,饥饿,困倦,又思虑过重……诸多不幸交集在一起,现在发了热病,昏迷不醒……我已经派人护送都统过河,好生修养了。”
这个时代,单单一个风寒,就是要人命的病,可赵盛之,还有那么严重的腿伤,发烧,恐怕不仅仅是风寒,也有可能是伤口感染了,想及此处,自己背上的伤势也隐隐作痛起来。
随即心中暗叹一声,安慰道:
“别哭了,知道都统病重,就赶紧吃,吃完之后,问郑才要医者,要药草,带上一切能带的,我们渡河!”
姜瑜又等了一阵,等赵焕吃完,复又问道:“北岸的营寨修的如何?”
“回校尉,只按照容纳两万人的规制,草草围了一圈木珊栏,其他防御措施都没做。”
“没必要,北府兵应该不至于疯到过河来打我们,不是北府兵,眼下其他晋军我还真不怕,我军本来也待不了几日。”
“你现在有数没?此地到底有多少溃军?”
“实在太乱,北岸比较确切,有八千人,南岸还不好说,大概也就这个数。”赵焕吃饱喝足,除了嘴上的燎泡,又恢复到那个县吏模样。
“还能去哪找粮食呢?郑才说晋营有一千石粮,按两万人算,你算算能吃多久。”
姜瑜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饱餐过后,竟然有困意袭来。
“节省着点,五六天吧,都统已经写了文书,连夜发给汝阴郡守和徐州刺史,希望能有好消息吧。”
“瑜哥!”朱杆儿人未至,声先到。
“赵记室也在啊,正好,我留了几匹好马给你们,快随我去看看。”
“走!”姜瑜拽起赵焕,又拍拍朱杆儿,前去马圈。
“杆儿,让伤重些的士卒们骑马先行,渡河回营,赵焕,你务必和郑才配合好,把家当们都搬回去,杆儿,你我留下来断后。”
纵然赵焕已经吃完了一碗羊肉泡饼,浮桥通往晋营的路上,还是有秦军打着火把鱼贯而行。
此时,四五十个重伤的士卒,带头骑着战马,踏出晋营,两股人就这样相遇在野地里。
起初,双方都并无异响,只是沉默而行。
俄而,不知谁起的头,一时间喊声震天动地。
“风!风!风!”
“大风!大风!大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