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笑着道:“既然有些罕见的鱼虾,你问着厨房可会整治,若能整治,便做上几道菜给府里的夫人小姐公子送去,也让他们尝尝。”佩玉笑着应了。秦易这才对着揽月道:“前儿我才点了帐簿,这铺子又送了多少分成来?”揽月笑言道:“大约两三千两吧。弄云妹妹点了数,正忙着入库呢!”“倒不算少,既然铺子上送了钱来,明日便将年钱发下去,也让这院里的人过个好年。”秦易笑着吩咐道。
到了午间,秦易尚未命人传膳,就有一个红衣外裳的小丫鬟来请秦易。原来,夫人今日在水阁上回请顾夫人一家,特命人唤了公子小姐同去。秦易虽想推辞,但想着上次还可以说是错过了,这次若是不去,则有些失礼了。秦易换了一身月白色平素纹的宽袖锦袍,腰间束了一条素色缠枝琉璃带,头上戴着青玉束髻冠,腰间佩了一块翠镂雕双鹤佩,整个人越发俊秀飘逸起来。秦易换好了衣服,才带着几个丫鬟,朝着夫人设宴的水阁去了。
虽是寒冬,但天已放晴,阳光暖暖的,倒有了几分春天的气息。府里的水阁又称“眠月阁”,只有一条九曲廊桥与岸相连,最是秀丽清雅。正当午时,阳光正烈,透过浅碧色的烟霞纱在楠木地板上留下班驳的光痕,进入阁内,见着一道水晶帘将水阁一分为二,内间的墙上挂着清山云岫图。帘外则摆着两张竹案,四五个丫鬟正忙着烹茶煮酒。秦易进了内间,几个妹妹弟弟忙着起身行礼,二太太则笑道:“这水阁什么都好,就是风大了些。好在今天天气不错,想来也不妨事。”正说着,夫人和顾夫人一家伴着老太君一大群人过来了。见着人来齐了,二太太忙命着丫鬟们献茶,又摆好了桌椅杯着,众人依着次坐了。
待到丫鬟们摆好了膳食,又有一群丫鬟捧来兰汤,让众人净了手。老太君笑着对二太太道:“今儿天气好,在廊上另设一席,让那些丫头们也松快一会。”二太太自然应了,又命着身边的青雁,选了几道菜肴给府里的姨娘们送去。忙过了这一阵,二太太又回到席间,服侍着老太君和夫人用膳。因着是宴客,又要照顾客人的口味,因而这饭菜便有些偏咸。秦易虽然不喜,但也不好表露,只得捡了那清淡的素食,略用了几筷,又饮了几杯淡酒。酒至半酣,老太君又朝着顾夫人道:“这水阁风景虽好,但委实风大了些。顾夫人若不嫌弃,陪我回房去说说话,留着他们几个猴儿在这玩耍。”顾夫人自是应了。夫人二太太并着顾夫人便回了院子不提。
绯雪见着桌上是残羹冷盏,忙令着丫鬟收拾了,又吩咐人重新冶了一桌酒席上来。绯雨和着顾家小姐正在弄水赏鱼,绯霞绯颜则在一旁下棋。贤哥儿多吃了几杯酒,带着醉意倒在一边。秦易怕着他着凉,忙令着丫鬟扶着贤哥儿进了水阁里间,绕了一道精巧的屏风,便是精致小巧的卧房。虽然久不住人,但收拾的极干净,贤哥儿倒在床上,没多久便睡熟了过去。秦易闻着酒气弥漫,便又让人在香炉里燃了几片沈水香,令着丫鬟在一旁仔细服侍着,这才出了里间。
秦易回了席间,绯雪正与顾小姐说笑,绯雨看着绯霞绯颜下棋,文哥儿则和顾公子谈诗论画,一派祥和之态。秦易却也自在,命着丫鬟重沏了一壶淡茶,在一旁品茶赏景。绯雨看了一会棋,便觉无趣,笑着说“今日难得有远客来,不如我们来玩联诗投壶的游戏。”绯雪笑道:“你这妮子又打什么鬼主意了?且说来听听。”绯雨笑道:“平日里玩投壶都是输者饮酒,今日里酒已然不少了,输者便吟诗一首如何。而且我还有个小要求,每投一矢便要联诗一句,可否?”“听来倒是颇有趣。”绯雪笑道。“这个主意倒是新奇。”顾小姐笑说倒。
见着众人都不反对,绯雪便命了丫鬟去取了一个掐丝珐琅缠枝莲纹投壶并着八支牙雕浅刻山水矢过来。又有几个丫鬟在地上铺了一层兰草筵,将投壶放至其上。“就由顾家哥哥先起头了。”绯雨让丫鬟递了一支矢给顾公子,顾公子推辞一番,便也应承了。他略一思忖道:“霜风寒袭人,梅香清透骨。”说着便投了一矢,却是倒耳。接着便是秦易,秦易微微一笑,朗声道:“莫色冥九峰,月华澹双阙。”也投了一矢,竟是中了。绯雪接了箭矢,思量片刻,笑道:“青猿啸苍虬,红萤粘绿发。”方要投矢,却有一个青衣婆子急急地进来禀道:“侯爷回府了。”听得如此信至,众人心思微妙不提。秦易叫醒了贤哥儿,一群人便朝着慈恩堂去了。
到了惠慈堂,便见着一个相貌堂堂,威仪凛凛的紫衣中年人陪着老太君说话,夫人和二太太在一旁,还有一些仆从将一些箱笼等物搬了进来。秦易等上前行了礼,老太君才含泪笑道:“我的儿,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