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妈妈,王姨娘,林三媳妇,这三个人名在二太太心头一打转。二太太想了一回,竟是明白了几分,当下儿便怒火中烧,只面上丝毫不露,依旧笑着问瑶华道:“我竟是想起来,可不常见她跟在王姨娘身边。怎么这妈妈常在府里走动不成?”
瑶华笑回道:“也算不得走动,只常见她和媳妇婆子们打牌吃酒,想来不过趁着空儿偷耍罢了。”
二太太柳眉一竖,心中越发不快,只转头淡淡道:“怎么,园子里竟还有那吃酒耍钱的体面人,真是越发进益了。我说怎么没个消停的时辰,原来根子竟在这儿。”
正说着,却见着已是到了惠慈堂前了,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彩云,正差使着小丫头喂鱼,见着二太太过来,忙迎上来行礼道:“给奶奶请安。”
二太太忙命瑶华扶了彩云起来,又笑问道:“老太太可起了没有,今日的胃口如何?”
彩云听着二太太的问话,忙笑回道:“昨夜吹了一夜的风儿,那树叶儿哗哗作响,老太太一晚上翻来覆去的,今早儿天方亮就起来了。方才用了一碗粥,还夸着那碟儿溜鸡脯入味,只不能多吃。”
二太太先还有些担忧,后听着彩云一说,也笑了,直说道:“也不算什么金贵东西,只老太太吃着好,改日再让厨里做便是。”说着,又嘱咐彩云道:“只是这些东西虽合口,到底是大油之物,老太太年纪也在那儿,你们平日也该劝上一劝。”
话还没说完,便有个小丫鬟来请二太太进去,二太太也不多言,随着进去了。方进屋里,便见窗明几净,老太太坐在躺椅上正和两个老嬷嬷说闲话儿,见着二太太进来,忙笑说道:“这是我孙媳妇儿。”又对着二太太笑道:“这是我娘家来的老姐姐,你见个礼罢。”
二太太何等的玲珑心思,忙笑盈盈的上前见了礼,那两个嬷嬷也非拿大的主儿,忙不叠的回了礼,又笑着夸道:“这位奶奶倒有些像二姑娘年轻的时候,光看模样儿也是个讨喜的。”
老太太听了,拉了二太太到身边,亲亲热热的说:“可不是,这摸样还不像,只性子倒和云娘差不离,也是个爱说爱笑的,可不叫人爱的不行。”又笑着问那两位嬷嬷道:“说来,自从我和老侯爷入了京,和家里的联络是越发少了,也不知云娘如今怎样?”
那两位嬷嬷相互看了一眼,只笑说道:“二姑娘身子骨倒还不差,只脱不开身儿,这次小的进京,还特意送了东西回来,让小的们捎给大姑娘。”
老太太笑道:“她原比我小八岁,可不正是操心的时候,倒是我自打老侯爷去了,不过每天吃吃睡睡,数着日子混日子呢。”笑着,又拿帕子抹了抹眼角,笑说道:“这人一老啊,就越发的念旧,今儿来了,多少也得留些时候,说说家里的事儿给我听听。”
那两个嬷嬷也知情识趣,忙笑着奉承道:“大姑娘儿孙满堂,如今可不正是享福的时候儿。也别说留不留,便是不留,小的们也该天天来请几次,了一了心愿儿。”又说了几句闲话儿,老太太方命人领着两个嬷嬷出去安置了。
见着那两个嬷嬷去远了,二太太才笑说道:“老太太往日老说着烦闷,这下可好了,有娘家人陪着说笑,连着精神也比往常好些了,今儿中午也该多吃两碗饭才是。”
老太太笑骂道:“可是又偷喝了几瓶醋儿,前儿吃易哥儿的醋,今儿拈亲戚的酸,平日便这样,明儿若信哥儿房里添几个人,这府里可不成醋窑了。”
羞的二太太满脸飞霞,直说道:“管他房里几个人,与我有什么相干的,吃醋拈酸的也不知是哪一个?”可逗得老太太笑的了不得,屋里的丫鬟们也掩口笑了。
二太太见状,跺了跺脚,更羞都不行了,直对着老太太笑说道:“我倒想添几个房里人,敲腿捶背什么的也不用使唤丫头了,闲来无事,也好凑几桌叶子牌,可不热闹着。”
老太太越发哈哈大笑。指着二太太说道:“你这个猴儿,成日的编排着。今儿倒编排到你姑妈头上去了,看她过来怎么收拾你?”
二太太也不慌,只又说道:“怎么编排了,不说别的,光是几个哥儿身边的奶妈子,姨娘的陪房便够坐一桌了,还不说其他的丫头什么的。”
“什么奶妈子陪房的?素丫头又在编什么笑话了。”夫人和侯爷进来给老太太请安,听得二太太的话儿,夫人忙笑问道。
老太太笑容稍减,只说道:“这猴儿,今儿竟编排到你们院里去了,可该收拾一顿了。”云里雾里的,夫人和侯爷是满头雾水,不知何解。
二太太只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