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海拉尔,空气带着一丝宿雨后的清冽。,6/1′k^s¨w′.`c\o′m,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房间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带。孟屿醒得比往常早些,不是被阳光或生物钟唤醒,而是左臂传来一种久违的、难以忽视的……痒。
不是伤口疼痛,而是石膏包裹下的皮肤,经过数日的禁锢,正发出强烈的抗议信号。那种深入骨髓的、抓心挠肝的痒意,让他忍不住想活动手臂,想去挠一挠。
然而,石膏坚硬的外壳冷酷地拒绝了他的本能,只留下更加难耐的折磨。
他皱着眉,下意识地想用右手去隔着石膏按压,动作笨拙又无效。
“醒了?”几乎是同时,旁边传来大力清朗的声音。她显然比他醒得更早,已经穿戴整齐(依旧是简单的t恤长裤),正坐在书桌前查看平板上的信息。
她放下平板,立刻走了过来,目光精准地落在他因不适而微微扭动的左臂上。
“石膏边缘瘙痒加剧?”她俯身观察石膏与皮肤接触的边缘,那里能看到一些细微的红痕和干燥的皮屑,“这是正常现象,皮肤长期密闭缺乏透气。不能抓挠,防止皮肤破损感染。”
她的语气是冷静的医嘱,但动作却带着安抚的意味。她拿起昨晚就准备好的一小瓶医用润肤露和棉签。
“忍耐一下。”她说着,用棉签蘸取润肤露,极其小心地、一点点涂抹在石膏边缘暴露的皮肤上。
冰凉的乳液接触到灼痒的皮肤,带来瞬间的舒缓。她的动作轻柔得像羽毛拂过,棉签精准地避开了任何可能的摩擦点,只留下清凉的滋润。
孟屿感受着她指尖传来的稳定力量和那专注的眼神,心中的烦躁奇异地被抚平了。他看着她低垂的眼睫,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爽的皂角香,一种比润肤露更有效的安抚剂弥漫开来。
“嗯…好多了。”他长长舒了口气,身体放松下来,“大力医生,药到病除。”
大力没有理会他的调侃,仔细检查了一遍涂抹效果,确认没有遗漏,才直起身:“这只是缓解症状。根本解决方案是遵医嘱——今天上午九点,去医院复查拆石膏。”
“拆石膏”三个字,如同天籁。孟屿的眼睛瞬间亮了,连手臂的痒意都仿佛减轻了大半。这意味着束缚的解除,意味着行动力的部分回归,也意味着……某些“操作环境”的显着优化。他看向大力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带上了期待和笑意。
大力被他看得耳根微热,迅速移开目光,拿起床头柜上的药片和水杯:“拆石膏前,基础保障不能松懈。服药。”
早餐的气氛比前几天多了几分轻松和期待。孟屿虽然还不能完全自主(大力坚持要帮他切好面包和煎蛋),但那种被厚重枷锁束缚的沉重感已经消散了许多。两人安静地用餐,偶尔目光交汇,空气中流淌着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八点四十分,酒店的车准时等候在楼下。这一次,孟屿拒绝了轮椅,坚持自己走。
虽然步伐还有些谨慎,左臂依旧不能用力,但脚踏实地、行动自由的感觉让他精神振奋。大力没有坚持,只是走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目光始终关注着他的平衡和步伐,像一只无声守护的鹤。
海拉尔市人民医院,熟悉的消毒水味道。但这次的心情截然不同。医生检查了伤口愈合情况(恢复良好),查看了x光片(骨折线模糊,对位良好),满意地点点头。
“恢复得不错,小伙子体质好,加上护理得当。”医生赞许地看了一眼旁边站得笔直、神情专注的大力,“可以拆石膏了!”
当石膏锯那熟悉的、带着点刺耳的声音响起时,孟屿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但这次不是恐惧,而是期待。随着石膏壳被一点点剥离,一种久违的、带着轻微麻木和凉意的自由感瞬间包裹了他的左臂!
皮肤暴露在空气中,有些苍白,有些干燥脱屑,肌肉也因为长时间固定而显得有些松弛无力。但那种沉重的、闷热的、令人烦躁的束缚感彻底消失了!
孟屿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和手指关节,动作生涩,伴随着轻微的酸胀感,但这感觉却无比美妙
。他尝试着慢慢抬起手臂,虽然只能抬到很低的角度就感到无力,但这已经是巨大的进步!
“感觉怎么样?”大力立刻上前询问,目光仔细检查着他暴露出来的手臂皮肤和关节活动度。
“轻!太轻了!”孟屿咧嘴一笑,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又小心翼翼地屈伸了一下手指,“还有点酸,有点没力气,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