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失应激反应”的典型案例。
“曾、小、贤。”
胡一菲的嘴唇动了,声音不大,却像砂纸在磨铁锈,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千钧重量,砸在木桌上仿佛能砸出坑来。
“吕、子、乔。”
她念出第二个名字时,牙关似乎咬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咯”声。
然后,她猛地站起身!
动作快得像一道残影!带起的风把桌上摊开的《国际贸易争端案例分析》都掀翻了一页。
乔伊吓得又退了一步,差点撞到后面的高脚凳。
胡一菲没看他们,她像一尊移动的怒目金刚,径直走到吧台前。
目光如雷达般扫过吧台后那片狼藉——敞开的柜门、歪倒的调酒器、角落里可疑的亮片。*¢第÷{一%1?看?书<×网}? ?~已¨¢发>布?最e@新?章×节:
她的视线最终定格在吧台显眼位置、被镇纸压着的那份损失清单上。
她一把抓了起来。
纸张在她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哗啦”声。
胡一菲的目光,如同最高精度的扫描仪,一行行扫过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86瓶百加得、72瓶马天尼、32箱冰锐、不计其数的啤酒……最后定格在合计金额那个天文数字上。
时间仿佛再次凝固。
大力清晰地看到,胡一菲捏着清单边缘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指关节呈现出一种惨白色。
她的手臂,甚至肩膀,都在极其细微地颤抖。那是愤怒在物理层面上的具象化。
酒吧里只剩下空调的低鸣,以及……胡一菲越来越粗重、如同拉风箱般的呼吸声。
大力甚至能感觉到吧台后乔伊那几乎要凝滞的心跳。
突然!
胡一菲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动静大得吓人,仿佛要把整个酒吧的空气都吸进肺里!
就在大力以为那火山要彻底喷发、酒吧即将上演“弹一闪之清理门户”的血腥场面时——
胡一菲却只是狠狠地把那份清单拍回了吧台上!
“啪!” 声音清脆响亮。
她没吼,没叫,反而用一种极度压抑、极度冷静、甚至带着点诡异的、咬牙切齿的温柔语调,对着那份清单,一字一顿地说道:
“好。很、好。非常好。”
她抬起头,目光越过吧台,仿佛穿透了墙壁,直接锁定了不知道在哪个泳池边逍遥的曾小贤和吕子乔。
“曾小贤,吕子乔……”
胡一菲的声音恢复了正常音量,甚至带上了一丝奇异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平静笑意,“你们俩,真行。合伙给我唱了出大戏。”
她抬手,用食指的指关节,极其缓慢、极其用力地敲了敲吧台光滑的木质台面。
咚。
咚。
咚。
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人的心尖上。
“拿孟屿的地方,孟屿的酒,做你们自己的人情?玩零元购?还‘记孟老板账上’?”
她轻笑一声,那笑声比冰还冷。
“行。这账,我胡一菲,认了!”
乔伊和大力都愣住了。认了?
胡一菲的目光转向乔伊,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乔伊,损失多少,白纸黑字,一笔一笔,给我列清楚!精确到分!少一分,我唯你是问!”
“是!胡老师!”乔伊一个激灵,立刻应声,腰杆挺得笔直。
胡一菲又转向大力,眼神里的冰冷稍稍褪去一点,但依旧带着沉重的歉意和一种“家长必须负责”的决绝:“大力,这事儿,是我没管好自己人。让孟屿的心血被糟蹋,让你也跟着闹心。”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做最后的宣判:“这窟窿,我胡一菲,负责填上!”
大力看着她,眼神微动。胡一菲的“负责”,不仅仅是赔偿,更是一种对“自己人”界限的强硬维护和责任的主动承担。
她在用实际行动告诉大力:我的人闯了祸,我来收拾,绝不会让你和孟屿吃亏。
“胡老师,其实……”
大力刚想开口,表示损失可以等孟屿回来再议。
胡一菲一摆手,打断了她。她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如刀,嘴角勾起一抹让乔伊都打了个寒颤的冷笑:
“至于那两个混蛋……”
她捏起吧台上乔伊刚切好、准备调酒用的半片柠檬,放在拇指和食指之间。
然后,在乔伊和大力(主要是乔伊)惊恐的注视下,胡一菲的手指微微发力。
噗嗤!
那可怜的柠檬片,瞬间在她指间被捏得稀烂!汁水四溅!连带着里面的籽都被挤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