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前边随便找个座位坐下。在下站,一中一老妇女,一前一后上车,在有一根竖柱那个座位,二人争坐。年轻点的那位抢先坐下,年老那位就生气了:“你无非是年轻点,老娘年轻时候,也有一个人漂亮,你算哪样?”那中年妇女脸朝窗外也不搭话,随老年妇女闹去。再下一站那老妇下车,上来一个光头老汉。一上车就说:“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共产党。等了可能过一个钟头,这公交车才来。”车上没有人搭话。一会他说:“这个社会宣传的是一样,做起来又是另一个样。我72岁了,上来半天,没有哪个让座。”艾书说:“老同志,你七十二,我七十三,我身体好,我让你坐。”边说边站起身走过来。老汉想坐又像不好意思。一约六十多岁妇女说:“既然这位老人让座了,不坐对不起他”,边说边坐了上去。那老汉只好说:“女士优先,你坐你坐。”
人们时上时下,艾书看见车后排有空位,便走过去。公交车后面,高坐前排坐着两位男女老人,似乎很熟,特别是那老妇。他突然想起是谁。老妇微笑先开口:“你是艾书?”几乎同时他说:“你是曾芝?”她说:“哎呀,好多年没有见了,大家都老了,我眼睛有些雾,膝关节风湿,又是骨质增生,爬坡下坎都有些困难。”随着吩咐旁边男人:“你坐后排去,让与我的老同事又是老领导坐,我们好聊聊。”老汉即起身:“那你到站时别忙下车啊。”
曾芝:“艾书,你还是过去那个脾气,那个口音,你倒不显老啊。”
艾书:“刚好整整长你两岁,老态龙钟,还不显老?”她说:“你还记得刚好大两岁。”他说:“如果两家是邻居,正好同天过生日哩。”她说:“哪有这个机缘啊。”二人相互询问了父母和孩子情况,转话题聊同事。她说:“年轻时,都想找个有文化的知音,但你看得起的,他们早早就成家了。所以一个二个的女生,拖成老姑娘,只好找个将就的算了。你看,我们当时在一起的薛明,找了个比她小两岁的工人,生儿育女后,男的在外面沾花惹草,最后把薛明离了,已几年不见薛明,不知是否还活着。吕雪老师,也是找了个在河城当工人的。她已走了好几年了。艾书说:“自从他调离莺咀后,就未见到了,走到哪里去了?”曾芝噗嗤一笑:“会走到哪里去?到阴司地府去了。”艾书:“上70岁没有?”曾芝:“60零点。”艾书惋惜了一回。
“我先下车了。”艾书招呼坐在后排的她先生:“快来伺候好曾老师。”
艾书接到白慧二女儿的电话:“艾老师,我母亲昨天早晨去世了。她弥留之际交待,去世后,在县份上的,来筑城不容易,就不要通知了。但鉴于你与二老的深情,我还是告诉你一声,但筑城就不必来了。”艾书回答:“说哪话,不告诉就见外了。一定要来。哪天哪里处理后事?”白女回答:“明天上午,金云山殡仪馆火化。但按老人家意见,你来的难度大,还是不来了。”
艾书一边相约几位同行朋友,一边回忆着老领导的音容。
这位九十高龄的老人有说不尽的好。三个月前她打来了一个电话。她说:“去年国庆回筑城后,觉得有些不适,经检查是胸膜炎导致胸腔积水,住院治疗,春节都是在医院里过的。现在出院了,打个电话给你们报个平安。”艾书说:“住院都不告诉我们一声,并且是住了几个月,把我们当外了。”她说:“是我让娃儿们不要告诉的。告诉了,会给你们增加许多麻烦。”艾书说:“白老,您出院就好了。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望您老静心修养,早日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