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公社、全区。大家饿极了,稭秆草堆里翻找粮食,霉的、烂的、哑子、痞子,见到都是宝,野菜草根挖光了,大家上山挖蕨根、剐树皮来吃。我记忆深刻的是在狗屎里拣豌豆,现在一想起,都还在特别恶心想吐。那年过年,三十晚上喝野菜汤汤,初一早上吃蕨根树皮粉汤圆。”
那孩子一边吃蛋糕,一边静静的听。他妈妈说:“你听爷爷摆的这些,以后别搅了。”孩子点点头。
围观人越来越多。艾书:“怕影响老板生意,只简单摆点。”他站起身来,比划自己身材:“我那时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得皮包骨头,所以只往高长,横边没长粗。”引得男男女女们笑了起来。
艾书边走边说:“现在,我们家孙子,吃饭剩了,我们不准丢,我和他奶奶是要接着吃完的。老人不嫌小的脏,只是小的要嫌老的烦。社会经济发展了,但艰苦朴素不能丢。”
人们议论:“我们的父母五六十岁,没有讲过这些。”“学校的老师更年轻,更不知道这些,老师讲的,娃儿们要听的。”“老爷爷讲的这些,不知道的人太多了……”
女教师洪秀碰到艾书,她说:“你自父母过世后,每年生日和中元节坚持给已故亲人写包烧纸,在父母遗像前常放二老喜欢的烧酒和粑粑,以示记念和慰藉。我们也在学你,但有些地方不明白。请你去指点下。”
艾书看到,她所写的包就两个称呼:男性“故显考”,女性“故显妣”。艾书忍笑凝视。她说“没有毛主席、没有周总理就没有我们的今天,所以我年年以丈夫的名义都给他们写包烧纸。”
艾书说:“吃水不忘挖井人。你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我只是说,你写的包称呼有些是错的,‘考’是指已故的男性祖先和亲戚的男性长辈,‘故显考’专指已故父亲;‘妣’是指已故的女性祖先和亲戚的女性长辈,‘故显妣’专指已故母亲。对应的具礼人自己,不能通通都写‘孝男’,‘孝男’、‘孝女’特指父母的亲子女。其他称呼与民间,即大家说的‘阳间’称谓是相似的,如故爷爷是‘故祖考’,具礼人自称‘孝孙’,等等,以此类推。
她说:“艾老师,你别走了,我去买封皮来换过,你帮我通通换写。”
艾书:“这样,我给把错的都改写,你重新买封皮来,慢慢的换,慢慢的誊写。我有事,谢谢了。”
伏天上午,不到十一点就骄阳似火了。艾书散步感觉有些热。在回家路上,遇到老朋友,他说:“老哥,你要去参加茶博会吗?”艾书:“这人来人往的,人们就是去看茶博会热闹的?”“肯定是的,原临川历届书记,后来在省当领导的,都来了。”老朋友回答。
艾书童心萌发:“那我们去看热闹吧。”
筑州省茶博会在古茶树之乡临川的同心露天广场举行,人山人海的。从主席台到会场用彩条拦起,并有“人墙”护着。
艾书远远望去,心中默数:在前排就坐的,我在岗时的上司——第一书记们来了四位,他们后来都分别任到省人大副主任、副省长或享受副省级待遇。我道还认得他们,他们接触的人成千上万,还认识我吗?分别时间太长了,时间最长的郑伟,三十年,最短的乔千也是二十一年。今天,也只有他们二人没戴大会为他们准备的遮阳帽子。他们打扮朴素,没有高干的派头。
艾书选择一个“人墙”前排个子比己矮的、可以露出头、脸的位置站着,等待大会结束,领导们出场。
郑伟过来了。他看到了艾书,还是像当年那样微笑。艾书习惯用老称呼:“书记,你好!”他与艾书握手:“你参加搞的吗?”艾书回答:“没有。退休后一样都不想搞了。”艾书面前的人见到省领导与背后人打招呼,想必是熟人,挪开身子。艾书跨过彩带,与郑伟边走边聊。出了会场,艾书主动分手:“书记,我和你聊长不好,怕你脱离了保卫视线。”
艾书脚步稍慢,背后有人叫,他听到熟悉的声音,一扭头:“乔书记,你好!”乔书记掏出香烟,先抽一支递给艾书。艾书说:“谢谢书记,我戒烟十二年了。”乔:“你那个烟瘾,手不离烟,能戒掉啦?有毅力。”
艾书:“乔书记,临川的原任第一书记大多来了。除了已去世的曹军书记、洪峰书记外,还有肖进书记、尹实书记呢?我在莺咀区时,要一台揉茶机,尹实书记批准,并亲自送去的。”
乔千:“肖进老书记,今年九十七,据说行动不便了。尹实书记到上海他女儿那里去,已去二十多年,可能没联系上。”
“你两个还摆得热烈哩。”艾书急忙握手:“哟,书记,你来了,你好,你好,你还没忘记我吗?”“化成灰我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