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是方宣,在机关坐不住,常年往乡下跑,一位就是艾书。
艾书与明军朝夕相处,区的党政日常工作、百人工作队的后勤、完善责任制政策的宣传落实、基层出现问题的处置等等,二人不分你我,配合默契。原计划半年的工作,他们一百天就交了圆满答卷。已是地委常委、常务副专员兼临川县委第一书记的曹军,在工作队收队会议上,表扬了明军和艾书。
艾书后来听到有人说,明军向县委办力荐他任莺咀区委书记,兰忠贤等人说:艾书没有当过公社书记,应放下去当公社书记锻炼后再提拔。明军说:“我也没有当过乡书记、公社书记,26岁当区委书记,31岁当几个区合并的大区书记。艾书现34岁,又有文化,与他比,他成熟多了。再说,就是现在的区委书记们,不少的也不比他强。曹军数了艾书当年抓公社人代会和当总监票员等表现,力排众议,决定艾书先任莺咀区党政双副职。临川地委下文后,兰忠贤道听途说,说艾书曾是莺咀区造反派头头,县委只好把地委文件退回。
艾书对明军更加崇敬。
这次,已有20多年没有见到明军了,不知他精神和健康如何?
艾书推门进屋,明军没有丝毫迟疑:“艾书,你来了!坐起、坐起!”
艾书:“见到您老很健康,很高兴。”内心惊奇:在哪像九十三岁的老人,思维还很敏捷,语言也很流畅。
明军和艾书天南地北地聊,既聊往事,也聊当前。明老只是耳有些背,回话要大声点。
回到四十年前,明老说:“区里两人,某某是懒惰出名,你艾书是勤俭出名。”
艾书说:“过去,过勤俭日子惯了,有些习惯改不了,不适应当今社会生活。”
明军说:“我认为,不管怎样,任何时期勤俭都需要。”
出了门,艾书一直在想。
那时在区委工作,黎明即起,洒扫庭除。在众人未上班前,从办公室、大楼巷道到厕所,都要清扫一遍,门口广场有纸屑、烟头等垃圾,要捡起丢掉。
个人讲究卫生被兰忠贤数落后,不敢讲究了。只是那小手巾,又叫“方帕”,揩手抹嘴擦脸后,又揣进裤包里,用脏即洗,夏天晒、冬天烘,干后又揣,需要再用,周而复始,一张手巾要用一年半载,烂了才丢。
随着社会的发展,取而代之的是纸制品。
折纸、抽纸、卷纸,柔软绵薄,只要一用,艾书就想起小时候写字用的那粗糙的火纸。纸质天壤之别。餐桌上餐巾纸,艾书用后,习惯往裤包里揣,解手或擦凳时,又拿出来用再丢弃。专家说,用过的纸,细菌多,重复用会被细菌侵入。艾书想改正,奈何这个几十年的旧习惯改不掉。不过,幸好,“十人九痔”,七老八十的他,可能就是那无痔的一人。
勤快,艾书也养成习惯了。进城后,他家厕所使用上了便盆。便盆不能只简单的清扫。艾书是天天一小洗,几天一大洗,持之以恒,从不间断,经常保持白白净净的。几年前,一乡下亲戚来家作客,坐了些许时间,问茅厮在哪里,艾书引他去,开了厕门,指了便盆和水龙头。过了片刻,那亲戚出来问,“溲解在哪个地方?”艾书又带进去指便盆。过了一会,他出来说:“不行,解不出来。你那个是洗碗洗菜的盆子。”最后,硬是逼着艾书带出去上了公厕。
节约用水。艾书小时候,九岁开始学挑水,家里循环用水,节约用水惯了。城里虽然有自来水,但他还是节约用水。厕所里用一只桶装用过的水,小便用瓢舀水洗,大便才开水箱冲。
艾书对粮食不仅仅是节约,而是倍加珍惜。一年365天,360个早餐。在外早餐,一年不超过5次。
在“客再来”小食店,艾书吃了一碗小份面条。一青年妇女带着孩子来店里,吃点面条。孩子说他要吃的是粉。说着“啪”的一下,把面条倒进潲桶里。他妈妈点米粉,他吃了一口,说“不香”,“要吃蛋糕”。他妈妈端来蛋糕时,孩子又将粉倒在潲桶里。他妈妈像是不高兴,但又无可奈何。
艾书又多管“闲事”了。他说:“小朋友,面条也好,粉也好,蛋糕也好,都是粮食做的。粮食来之不易,从田地到餐桌,要经历一百多天。从整地、播种到收获、加工要经历几十道工序,农民伯伯、工人叔叔们不知要费多少力,出多少汗才得来。我是经过两个荒年都没饿死的人。就说第二个荒年,离现在六十多年。我那时大约像你们这个年纪。腊月初一到正月十三,缺粮四十三天。”
那孩子妈惊奇:“缺粮四十多天?一天缺粮都不得了。”
艾书接着说:“那年缺粮,不是哪一家人、一个寨子,而是全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