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程。至于两后之别的问题,放着给后任去头疼吧。
礼部尚书很是明了答应,“遵旨。”
有了皇帝的这句话一指示,效率果然快多了。
对于大臣们来说,老道学打礼仪官司也是职务的一部分,如今也了明确指示,大臣们都很识相,不吵架了,收工!
效率再高,这场婚事反而与当事人个人的心意无关。
当看戏似的,看着外头闹腾,秦方好每天地接收着各种奇珍异宝,一盘盘的时兴首饰,她也就当做了道具来看。
私下里有些自嘲地和心腹舒云嘀咕,如今你们殿下我和祖祭,裹上彩锦的佣人娃娃也没什么区别了。
让舒云很是担心。
故而这样的状况下,当看到高梅月来探望的时候,舒云反而是送了口气。
亲迎在门口,路上还小声私话了几句,“宗姬能来实在太好了,咱们殿下如今就是太寂寞了。”
说起来也奇怪,自那件事后,高梅月反倒成了明光宫的常客。
高梅月道,“也就是你们殿下不嫌我。她也确是太闷了点,就算是备嫁,可也没人限制她的出入吧。”
舒云不语,心想,殿下这样的身份哪能和荣顺宗姬这样毫无芥蒂地到处闲逛。
妇人再嫁本就常被当成失德的事,秦方好还是个前朝皇后,民间就不少人骂她再嫁之身,嫁给胡虏,不知廉耻的。
就算是好好待在明光宫中,也有不少狭隘的民族主义者跑到这儿来放火行刺的。
好在有禁卫在,这样的抗议也大多出于民间,虽没什么实质伤害,却也代表了一种态度。
秦方好是为世俗所不容的。
她自己心里再放得开,也不见得愿意贴着脸被人扔臭鸡蛋的。
不计较归不计较,以一个现代人的目光来看待此事,秦方好不会自己给自己揽罪揽道德包袱,然而明彻了,不等于说她就该主动到大街上等人唾骂。
以前是和个昏君并列,她的所为是个“贤后”。但如今她只是改嫁,就能让她先前积累的民心荡然无存。
比起周室末代的昏君们,不作为,债台高筑搜刮民脂民膏,让百姓都活不下去,最后把祖宗的帝王业都拱手送了人,这些人不算是“卖国”——在群众的眼中,会更恨“失贞失德”的她,认为她这样一个曾经作为过的人更“卖国”。
追究到根本,只因为她是一个女人,是女人,她做什么都是错的,政治上要得到同样的优势地位,她要付出的更多。而一旦失利,男人的错,头一个就需要女人埋单。
所谓,女祸亡国论,多可笑的个名词。
高梅月来的时候,秦方好正在殿里听着阿珑拉着胡琴。
殿里比起上次来更显得清幽幽的,冬日里早把竹帘苇帐收起来,阳光透过窗纸照在地上落下几个明亮的方格,听着丝竹的调子,忽然想起了淮扬古运河边取道,长而无尽的巷子里盲眼老汉拉出的天籁之音。
有些浓重,也有些物是人非忽然的辛酸。
高梅月并没这些玲珑心思,也只是觉得曲子不错,进门便问,“您这会儿还有心听曲儿,可见是不用我担心你了。”
她今日穿得一身亮色的衣裙,头上簪了支喜鹊登梅簪,不上大的假发上高髻,整个人真如其名,若月下新梅之香气。
秦方好见着她这样子,也是心情好了些,“闲来无事罢了。”
“是什么曲子,这么让你惦记?”
“望春风。”
说完,就让高梅月给嘲笑了,“到底是要出嫁的人了。”
秦方好陪着抿唇,也不阻拦。
阿珑已是站起向高梅月行礼,看了两人的嘴形,心中却有些惊讶。
秦方好要她奏的明明是《虞美人》。
无论是“悲欢离合总无情”的那首蒋捷词,或是“问君能有几多愁”的后主词,《虞美人》的格调总与明媚无关。
好在高梅月也不是个对词曲感兴趣的人,一见了阿珑,头一眼就生出些好感来。
“殿下在这儿怎么藏了这样水灵的妹子呢。”高梅月不由多打量了她几眼,“你叫什么名字?”
阿珑朝她微笑,起身福了一福,却没出声。
“阿珑是个聋哑人。”
高梅月有些吃惊,却更不知是可惜更多一些,“能治好吗?”
能治得好,早便医好了。
“不怕殿下客气,我看着阿珑便像是汉家的闺秀,比您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