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层套房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昂贵的香氛分子,沉甸甸的,带着一丝慵懒的甜腻,却又在无声处透出几分冰冷的疏离。.优/品¨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巨大的落地窗外,是蓉城永不落幕的璀璨夜景,万家灯火如同散落人间的星河,流淌在墨色的天鹅绒幕布上。
许红豆赤裸的脊背紧贴着唐泽同样赤裸的胸膛,肌肤相亲处传递着方才残留的温热与微汗的粘腻。她的长发如同泼洒的墨,有几缕汗湿地贴在光洁的颈侧和唐泽的手臂上。房间里只剩下中央空调微弱的气流声和他们尚未平复的、略显粗重的呼吸,在过分寂静的空间里被放大。
就在这片近乎凝滞的、裹挟着余温的静谧中,许红豆的声音忽然响起。她的音调不高,带着一种事后的沙哑,像羽毛轻轻搔刮过空气,却又精准地刺破了那层温存的假象。她没有回头,目光似乎穿透了那价值不菲的双层隔音玻璃,投向遥远而虚幻的灯火深处。
“有时候……”她顿了顿,仿佛在舌尖掂量着每一个字的重量,“真的挺佩服你的,唐泽。”她的语气里听不出明显的褒贬,更像是一种冰冷的陈述,带着洞悉一切后的疲惫嘲讽。“除了我,”她微微侧过一点脸,下颌的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清晰,“和程慧……”这个名字被她清晰地吐出,像一颗冰冷的石子投入看似平静的水面,“以外,你手指头都掰不过来的那些空隙里,肯定还塞着别的女人吧?”她的问句没有升调,是平直的,笃定的,更像是在陈述一个她早已确认无误的事实。+小,说§宅μ? D?[更#^新1′·最ˉ@?全?+%她的身体依旧依偎在他怀里,这个姿势却突然充满了审视的意味,每一寸相贴的肌肤都仿佛在无声拷问。
唐泽的胸膛在她背后几不可察地起伏了一下,那平稳的呼吸节奏出现了一瞬极其微小的凝滞。他能感受到她背部肌肉微微的紧绷。沉默在香氛分子中弥漫开来,持续了几秒,像钝刀子割肉。最终,他喉结滚动,发出一声含混的鼻音:“嗯……”这声音低沉,带着满足后的松弛,却又巧妙地规避了任何实质性的确认或否认。他似乎在斟酌,又像是懒得编织更复杂的谎言,只是让那个单音节词在空气中悬浮,如同默认的尘埃。
“……还有。”他终于又吐出两个字,轻飘飘的,仿佛在谈论天气,或者窗外某盏无关紧要的灯。他的手臂依旧环抱着她,但那拥抱的力度,在许红豆此刻异常敏锐的感知里,似乎失去了支撑的筋骨,变得有些虚浮。
许红豆没有立刻追问“还有谁”。她似乎对这个答案本身毫不意外,也失去了深究具体名字的兴趣。她的关注点,或者说,她此刻抛出的匕首,指向了更深处、更本质的东西。她依旧望着窗外那片虚假繁荣的灯火,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更明显的、几乎不加掩饰的讥诮:“那你……”她拖长了尾音,像是在给这个问题一个蓄力的空间,“有想过和人结婚吗?认认真真地,和其中某一个?”她的问题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划向“未来”这个对唐泽而言可能最虚无缥缈的概念。_如~文^网* ^追?最?新^章,节!
唐泽的下巴轻轻蹭了蹭她头顶柔软的发丝,这个亲昵的动作在此刻语境下显得格外讽刺。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或者是在回忆某个早已准备好的说辞。“以前……”他的声音很平稳,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近乎哲思的疏离感,
“倒是有过那么一点模糊的念头。很年轻的时候吧。”他轻描淡写地将“结婚”的可能性推到了遥远的、不成熟的过去。
“后来,”他话锋一转,语气里注入了一种微妙的、近乎自嘲的笃定,“学了点命理的东西。闲来无事,也给自己排了排盘,算了算。”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等待听众理解这“命运”的沉重。
“结果嘛,”他轻笑了一声,那笑声短促而空洞,没有丝毫愉悦,“明明白白写着,我这人呐,‘六亲无缘’。”这四个字被他清晰地吐出,带着一种宿命般的冰冷质感,像铁铸的判词。“骨子里就带着孤辰寡宿的煞气,命宫主星落陷,夫妻宫更是刑冲克害得厉害。”他熟练地抛出几个玄学术语,将它们编织成一件坚不可摧的铠甲,包裹住他所有不愿承担的责任和承诺。
“不适合结婚的。”他最终落下的结论,轻飘飘的,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天命”般的终结感。仿佛他只是一个无辜的、被命运钦点的旁观者,而非自身选择的缔造者。
“呵……”一声短促、冰冷、充满穿透力的讥笑从许红豆的唇间逸出。这笑声像碎冰渣,瞬间刺破了房间里残存的最后一点温存假象。
“男人啊…”她只吐出这三个字,尾音拖得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