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娉婷也暂止了哭,随着大伙一并看去。果然,只见远端河心处先是一阵水花翻腾,跟着便倏地探出一条手臂,再而露出半个脑袋,随之紧又尽数没了回去,片刻又再露将出些许,即而又没,如此往复了三五回都没能真个浮将出来。此时,只听人群中赵德急道:“啊,皇……楚兄弟他还是不懂得水性呀!”
一边薛龙怔道:“怎么,他不会游水么?”
赵德点头道:“原来在宫……哦,早先便就不会。”
薛龙听罢又追问向李敬常道:“道长,你武当派教他武功怎的却不教他习懂水性!却弄得今日这般。”
李敬常顿足道:“我武当上下尽是旱地鸭子,如何能够教他这个。何况,哪个能料知到今日!”
薛龙方待再论,却已被娉婷叫唤声打断:“哎呀,你们怎的还争论个不休,快想法子救他罢!”
众人一听,确是道理,连忙停了嘴边争辩。然而,这一说到入河救人,却又都含糊了,不仅李敬常等,连那一干英雄豪杰们都是默然下来,再没了早前那般各个欲舍命入河抢剑的声势。一则,那下河寻剑即便是丢了性命,也还是为着自己,心甘情愿,而此番救人,却是为了别人,真个丢了命实在太冤;再者,下到水中,特别是下到水流急湍浪潮汹涌的大河之中救人,不比在水中做旁个,一个不好,许真能与被救者同归于尽,这只因举凡溺水之人,挣扎之中,无论于水中抓住何物,哪怕是一支无根浮萍,都会尽全力死死抱住不放,只将之当作一线生机,然如此一来,施救者却是无法再施展开身体,一旦被紧紧标住,莫说是救人,就是想自己不淹死都难了。如许这般,岸上虽尽是刀头舔血的江湖硬汉,却也都没一人敢轻举妄动而轻言下水。少顷,河心处的云枫左右挣扎上下浮动得越发迟缓了,似已将力竭。见此情形,赵德叫道:“我去!”
同时,童未泯也叫道:“不,俺来!俺宰(在)洞庭湖那许久,还懂些随兴(水性)。”
赵德拦道:“不,我比你好,我去,你留下,想我当年也是曾借着水性逃身活命的!”
薛龙急道:“你俩怎的还争!再争那楚兄弟可就真个救不回来了。一并去不得了,尚还妥帖一些!”
二人一听正是道理,连忙便欲解带脱衣。一时,又见有人手指河心道:“哎,他怎的漂上来了?”
一干人闻言寻望而去。果然,只见得云枫竟是无端离奇地由水下浮出了一整个脑袋,只是由于浪潮连绵延续飞流冲打,还是会不时地将其没盖过去,但很快却又能再露出脸面来,较之早前已是稳妥了许多。众人好不纳罕诧异,一时便有人问道:“这是如何一会子事?奇了,难道真有河神相助不成?”
思忖一时,不少人恍然,便又听人道:“那方不正是干将剑所在之地么!想他定是于慌乱挣猛之中无意抓到了插在水下的宝剑,此番才能固定住身形并勉强将口鼻露出水来喘息。不过,时候长了终是不行,待他精力消耗殆尽,仍会抵受不住那水浪的大力而被冲走啊!”
听至这里,童未泯并赵德忙又继续脱衣,准备下水,一旁久未搭言的宁百琨却上前拦阻道:“你二人不用去了。”
见两人怔愣不解,便道:“楚兄弟既已定住身子,那我便有法子救他,你们穿上衣物罢!”
说完,便见他由身后将随身兵刃流星锤取出,只见其以手指在那满是钩刺的锤头尾端的一个看似环扣的物事上轻轻抠动了一下,便听得一声清脆的金铁鸣响,再看时,那锤头竟已与其后的铁索分解了开来。当下,宁百琨便先将那锤头交与兄弟薛龙看管,自行拎着一条铁索行至岸头,高声向着河上叫道:“楚兄弟,你可听得我说话?”
见云枫并无何反应,便又将声音抬高些道:“你若能听见,便应一声!”
只见河中那云枫似是张了一下口,但很快又闭了回去,脑袋前后摇动着,显然是被水给呛了一下。见到这,宁百琨虽等不到云枫回应,却已知其神志尚清、尚能听懂自己言语,随即再叫道:“我将长锁抛给你,你可仔细抓着,我好拉你回来!”
只听那方云枫只勉强发了一声“啊呜”
便即没了声,显是又被灌了口水。宁百琨再不多待,将那铁索一端在自家掌中绾了一圈,以防一会儿脱手,跟着,另一手将铁索那端猛向河心甩去,只听得呼啸一声,那铁索便自划着一道弧线向云枫掠去,待到将近云枫面前时,那铁索却已放尽,再难近前半寸,好在云枫虽身处绝险却还没将武功忘却,眼疾手快间,倏然探出一掌将铁索抓住,猛地摧动起真力于臂上,说什么也不敢有丝毫怠慢,生怕一不留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