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楚云枫随葛通入来大帐,只见内里把酒围坐数众人物,尽是蒙古武士打扮的粗豪汉子,而当中一人虽也一身武服,却明显比旁人幼稚许多,细看下,却不正是方才那个少年乌拉,其旁伴坐一慈妇,也正是乃母霍阿筝。乌拉见到云枫行入,面上立即欢喜不已,将酒盏丢开一边,当先起立相迎,如此,余众也皆起身随迎。只见乌拉边笑着边行前将云枫揽臂拉住,道:“这大哥,你可来了,我等你许久了。”说着,只自将云枫拉至其原先所坐处,要云枫坐在自己身边并又着人添来饮食之器。云枫见得人家热情,也就不便推让,只随着坐了过去。而这边葛通则是一一与余人见过了礼,自行觅了处所在坐下,其时自也有人为其上了餐盘杯盏。且仅说云枫与乌拉二人这方。自一落座,乌拉便即为云枫满满斟上一樽马奶酒,随后也自斟一樽,跟着举酒言道:“这大哥,我还不知你的名姓,先就以此酒为敬请教了。”说罢,只一仰头,尽将奶酒饮下。云枫自见了乌拉这一番着上武士装束倒比早前所见更为清俊而心内暗赞,此刻又见乌拉虽还年幼却已如此豪爽更能明晓礼节,不免心中更是喜爱,一时竟生了惺惺之意,当下,忙也将酒樽捧起,笑回道:“不敢当,在下楚云枫,贱名不足挂齿。”言罢,也是一饮而尽。乌拉见得心头狂喜,乐道:“楚云枫,好,乌拉记了,来,再饮一杯!”说时便欲斟酒。云枫急将乌拉拦住,道:“慢,这一回我该敬你,以答谢先时的一番救命之恩。”说着便接过酒壶复为乌拉斟酒,而后也自满一樽,先干为敬。乌拉大笑,执樽道:“楚云枫大哥,乌拉喜欢你!”说毕,只将奶酒饮下。旁者见此,也都是一阵欢笑。此后,乌拉与云枫又自对饮了一回方罢。跟着,再见乌拉起身,并也将云枫请起,说道:“楚云枫大哥,来,我给你见见乌拉的几位叔伯。”边说边开始为云枫引见起其他围坐人等。云枫只捧着酒一一敬见一回,其间由于一时尚不习惯蒙古人的名字念法,只特别记住了几个名叫托阔台、高尔罕、托黑托阿、扎合及洪格尔等人,只因这些人皆是当晚一同参与过解救云枫者,这自然该当铭记在心不可忘却,至于余者,来日方长,留待日后识记也是不迟。而前面所述五人,先二者乃是乌拉父亲的结义安达,而后三者则是乌拉各种技能的传授师父,却也不必要作祥述。且只说一众人因见楚云枫上前逐一敬酒,少不得又都还敬一番,云枫当也无不受之理,如此一歇下来,云枫少说也该饮了近二十个来回,好在是早年于宫中做皇帝时便培养出了酒量,况这马奶酒也不如中原之酒性烈,遂才一时尚未露出醉态。如此,一干人见了自然对云枫更加爱戴,只都相继寻来对饮攀谈。但由于众人之汉话并不很标准且又都已是酒过数循而难免说话时口齿更加不清,只教云枫听来极难分辨,遂只都含糊应对罢,好在众人都只是重意于吃酒,对于云枫的一些“慢怠”便并不以为然。此间一事,也不消多说了。待酒筵过后,众人都已是多少有了些许酣意醉态,一刻便欲散了。葛通便取出自制的解酒丸分发给每人醒脑清神。一时,乌拉拽着云枫手臂道:“楚云枫大哥,这些日你就与乌拉同睡了罢,咱们一处,尽能畅意言谈。”见云枫迟疑,便笑道:“我知你记惦着那姊姊,想她此间伤病未能痊愈,还需由葛通师父调治。再待些时日,等她好得稳妥些了,我便要人另支一座毡房,供你二人同住便是。”说时脸上尽是央求神色,直又显出幼稚之态来,只是那后面一句说得却是有些没了遮拦,其实也只不过是童言无忌,想他说时定然是没有做别个想法。云枫却万没想到乌拉言语如此不加遮掩,被说得脸上好一番热辣,直将余者尽都引得大笑。然乌拉年幼,却是不明内中所以,只仍是央道:“如何啊,楚云枫大哥,你便应了乌拉罢。”众人见,便都相继发言劝道:“啊,楚云枫,你就答应了罢,哈哈,乌拉一片诚意呀!哈哈哈哈!”这边葛通也是不断向着云枫点头示意,要他应下此事便是。如此,云枫无奈且也是有些真的发自内心的欲与乌拉结交,当下便展笑道:“既如此,那么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不想此话却未使众人听懂,各个都是愣目相望,不知其所云,直等葛通笑着向众人解释道:“哈哈,他是说这就答应了呀!”之后,大伙这才领悟,当下自又是一片欢腾大笑。依着乌拉的意思,当晚,云枫便与他歇息在了一处。乌拉的居处原来竟不是那座大帐,却是另有一毡房,只是也颇华丽。平日里,乌拉本同母亲霍阿筝同睡一起,而今因着云枫之故,霍阿筝便移去了别处,将地方收拾出来相让,这番确是使得云枫好生过意不去。晚间,乌拉见云枫似还在因为母亲让房一事而心内郁郁,便微笑道:“楚云枫大哥,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