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力越发不济起来。如此也得能再次说明,武学一途究竟是没有真正的捷径可寻。此间言此即止。却还说云枫娉婷两个一见了海山欲施展铁砂掌便同都惊骇非常,一颗心紧下就提至了嗓子眼,背上也是发了冷汗。而娉婷思念得则教情郎更多些,只想:不知这海山内功如何,若是还有了得内功,那乌拉此间岂不凶险!就是他不会内功,但只一心苦练那歹毒掌法,想乌拉也是难于应付的!心内想着,口上便禁不住唤了出来,只听道:“乌拉,当心啊,莫要被他手掌打到!”
此间一时心急,说得竟已不再是蒙语(半年来,她同云枫两个也都逐渐地随着众人讲起蒙语来,只是单独与云枫两个或是仅葛通、乌拉在时才讲汉话),一气将自家汉话尽讲了出来。旁人听得,此间倒也未觉有何不妥,尽都没曾注意,然只惟独一人,那人便是先前提到的那个对乌拉武功颇为留意的怪人。那人自一听得娉婷言语,心内便是一纳,暗忖道:怪啊,此间怎还有这般的女子,不但懂得汉语,竟还识得武功,哼,最怪的便是她与那蒙古小子两人之间说话缘何要讲汉语,莫不是怕被旁人听了去么,该不会呀!原来,他见了娉婷一身蒙族装束且面色黝黑,着实未瞧出她竟不是蒙古人,若他能得认出,此番不出来生事才怪!要知道这人实际与娉婷还算是个老相识,便是与云枫也都是有缘的。至于这人是谁,且先按下,放待来后再说。书接前文,只说乌拉得了师父兼嫂子的提醒,也立时警觉到海山此番竟端地与先时那回发拳不同,心内微凛,一时反生了怯,不敢冒然应付,紧忙只是将身形向后一霎,滑退开去。海山见乌拉欲退,只道他是要逃,怒哼叫道:“小子,哪里走!”
再进一步,双掌连拍,再迫乌拉前胸,力度瞧来竟又是狠了许些——这西蕃铁砂掌与中原之掌的掌形也是不同,拍出的并非是全掌,而是将掌前四指尽数蜷曲,几如握拳,如此而增加击掌的力度,同时间也可将掌拍度情而改为爪抓,其间变化微妙仅在手指的弯曲程度,委实教人难于堤防,但明眼之人若是加些仔细,却也可觑出端的,只见那手指曲得越紧密便表示用力将越猛,而若手指已将散开,那便是将要以爪伤人了——乌拉却是并不了解其中道理,只知道海山的攻势是又猛烈了一些,当下仍是不敢招架,只得再退,如此,竟是被海山连番的抢攻迫了个左支右绌。一时,海山逼着乌拉,已是围着斗场绕了一圈,期间,海山也瞧出乌拉是惧怕自己的铁砂掌,当下心内暗喜道:哼,这下你可知道我海山的厉害了罢,哼哼,这次便请你一死!心念及此,急将身形一转,将攻击方向与部位皆做了调整,竟使得乌拉径直退去,再不能如先才一般绕场退避,想来是欲将乌拉迫至死地于其不能再退时痛失狠手。只是,海山这一转势子,足下却还是由于未得协调而磕绊了一下。娉婷眼光犀利,便是瞧准了海山那一下足下的闪失,登时察知其不善轻功,更由此而断得海山于其他武功如下盘、桩步等等也并不如何,特别是料得其定然不懂得内功,不过是仗着偶然学得的这一套了得的掌法才叱咤于草原众少年之中罢了。要知道练武一节实是环环相扣的,少练得一项根基都是不行,或一时能凭借着某种拳法掌法抑或其他什么而占得点滴优势,但若是久战不胜终还是要被人家反击从而败下阵来。这便好比是一座平地而起的石屋与一间打有牢靠基础的木屋,乍瞧来那石屋似乎颇结实,但却究竟经受不得狂风暴雨。还只说娉婷乍一想通此节,免不得心情稍缓,暗吁一口气,当下连忙叫道:“乌拉,莫慌张,海山他不懂内功的,你只消运功与他游斗,暂先立于不败便可,待其体力消耗殆尽再施反击!”
此番道来,仍然还是汉语。乌拉得言,心内也是一亮,暗道声“正是”
当下便即依言而行,暗中提住一口真气(虽然他随娉婷习武未久,然体内却也是修起了几分能够自由回转周身的内息了),先是拼力接了海山一掌,以便能得缓出抽身转向的空隙。跟着,乌拉便又是滑步贴着海山身侧闪去一边,引海山追击。海山见乌拉竟还敢接下自己一掌,心内稍诧,但却并不多想,只道乌拉是狗急跳墙之举,当下哪有放手不追的道理,冷笑一声,再行转身发掌迫上,殊不知此一举却是入了乌拉的瓮中。还是说那加兰图部中极为留心乌拉与娉婷的那人,再一听得娉婷指点乌拉的一番言语,心内委实惊骇,暗想道:瞧那姑娘似乎便是那孩子的师父罢,可她如何会这般知晓我中原武功的奥妙呢,莫非她竟不是蒙古人?可她又会是哪个呢?边想着边又朝娉婷面上望去,只越瞧越觉眼熟,但却又如何也想不起于哪间见过。许这都是因着此间帐内光线不很明亮而使得辨认起来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