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楚云枫一行两对夫妇,由赤城径北而奔向中原。虽说大伙乃是赶路,但因为结伴而行,一路来欢言笑语不断,心情具佳,再加上屠梅二人本都是土匪首领,银财较富,临行时实在是带了颇多的盘缠,每日逢至宿头,都是要投去一家环境舒雅的客栈,使得休息饮食都着实充实,再加上跨下坐有神物,如此,四个人于路上奔波了一月有余,竟都丝毫不觉劳累疲怠,倒似及是在游山玩水。便是两对人儿平日里表现出来的几些温情暧昧形状,教旁人见了,都十足羡煞,直都暗叫:嗬,哪里竟能找见如此两对好人儿,男的一个俊朗一个雄健,女的一个温柔娇美一个又袅娜风韵,实在人间绝配!这日晌午将至,由于天空大晴,遂使人觉来顶上日头炎烈十足,好不晒人。四人行了半日路程,口内干干,都已有些叫渴起来。方好这时已是到来了衡水地头,前行再不过二里半便能至得城郭。见如此,四人便是打马催紧一些,不消片刻便即入得城来。这衡水倒真个是处好地方,不单由于是处大城而显得人丁旺盛气象繁荣,更也因有条大河打这里流经而使得城中的各人各物都似含着几分水润气,不觉间却也为这炎烈的盛夏平添起一些清凉。这里的人们许多也都是好客的,热情的,但他们的热情却总都是透着一股清爽柔和,并不教人感到有何等热情过头、尴尬难于接受,便是他们瞧人的目光也都绝没有那等样的犀利、使人不自在。云枫四人一进了城,便即感到此间的与众不同,一刻即都喜爱上了这里的一切。当下,两对夫妇竟不约而同地各自携起爱人的手(由于入了城,遂四人早都下了马改作步行,而那两匹马儿端的通得人性,即便不用牵缰,也都晓得紧随在四人身后),散漫地在城内闲荡开来,一时竟忘却了口内的干渴——也许任谁来至了这里,也都不会再有何许不舒服的感觉了罢。却说四人漫荡一时,无意间才来至了一处名曰“客来兴”
的店前,抬目一望,见得此店内外环境皆优,便是装潢雕饰也都幽雅别致,虽如此,却绝没一丝奢华俗气,可见店东主倒真是个文雅之士。当下,四人便同都喜爱上了此处,于是商议,今日下午且便歇了,再不作赶路,投店于此,自各游玩半日便了。议定之后,四人就步入雅店,马儿则是由小厮领去了后间厩棚。入得堂来,只见那相迎而来的堂倌竟也是不同于别处店间,言谈举止总是透着几些雅气,好象是读过几年诗书习过许久礼仪一般。那堂倌赶来到云枫四人跟前,行动不疾不徐,而声调也是不喧不低,语速适中道:“啊哈,几位客倌,您家先里面请,且饮碗凉茶解了暑,再由小的与您家聒噪那房间吃食等事。”
说时,便将四人让至了一处四座方桌,即时便又有另一堂倌捧来一壶凉茶并几样新鲜瓜果。之后,两名堂倌一齐又道了声“您家慢用”
便双双去了,竟是丝毫不再提问平常别处的店家小二们见了客人来到本应该提问的那些“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您家几位?要何等房间?”
“您家要吃食些什么?”
等语,竟象是根本就不着急于这些,抑或是恐怕由于这些个俗举而扰了此间雅气或是招惹了客人不爽。云枫四人见得,不觉更是对这里来了兴致,均觉这儿才真正是给了人一种“宾至如归”
之感,于是也都不去盘问那茶果价钱,只都尽情饮食起来。其实,先前奉上的这一尽饮食,都只是店家平白赠送的,丝毫不收客人银钱。待得四人饮食停当,先头那名招呼众人的堂倌本还未见他于哪里走动游荡,就是影子也都没曾仔细觑见过,然此刻间却又心有灵犀般地不知由哪里赶了来,笑盈盈地,仍还是早时的那般语气声调说道:“几位歇息妥了罢,哈,可是此刻投宿?小店客房不分天地贵贱,只都按人头算计,均等价目,房间则是您家自个儿挑选,有单间、双间还有多人间,您可着便宜来罢。”
听得堂倌一番讲述,几人都是稍有诧异,料想在别处可是遇不到如此计算房钱的客栈,于是均都现出了几许惊喜神色。这边堂倌又道:“小店投宿,每人收银一两一日,且须是现钱,银票只收‘汇丰号’的,至于每日间酒菜吃食,则都是任您等自行点选,不再多收银两。”
闻至如此,各人不觉更是新奇,同都暗道:哈,这是如何开的买卖,真真儿希奇古怪!一时,屠友勇先自乐道:“哈哈哈,有意思,你们这老板做事竟不像平常那些个生意人嘛!哈哈哈。”
堂倌应道:“是,本店老板原是位还乡的员外,只因自个儿觉得憋闷在家中颇为无事可做,遂这才又撑起了这处店面,当初只是想要办得与众不同一些。”
屠友勇听了又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