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云枫乍见娉婷仰身倒来,只道是她遭受了何等歹毒袭击,慌忙惊呼着展臂相迎,此举也全因是匆忙间未察究竟。待将娉婷揽至怀内,云枫这才觉到,原来娉婷身上竟委实并未伤到哪里,方才之仰倒似乎只是因着吃了如何的一个外力之突然冲撞所至。一时,云枫不觉大惑,便发言问道:“婷妹,你觉得如何?”
娉婷娇怯怯地倒在情郎怀内,又得闻情郎那关切一问,倒是很生受用,嘤咛一声,并含笑摇了摇头,表示自家并无妨碍。这边厢,屠友勇和梅三娘却是同时惊“咦”
了一声。跟着,另外那三个金沙帮众也同是发起一个惊呼。先后几人,目光都是凝注着屋门口方向,显得骇异非常。云枫见爱侣无恙再因听了身旁几人的呼叫,便紧忙先将爱侣扶坐而起,并着,二人也是双双向门边看去,也不免瞧得微是一怔。只见门口处伫立着一瘦削挺拔的青年男子,五官端正,眉浓目大,面堂红润。此人神采奕奕,立于那边,隐然有着几分一方霸者之气,竟是不怒自威。云枫见得那名青年,心内先是暗叫了一赞,继而却又想起方才娉婷的一干情形,忙又敛去了惺惺之心,只是瞪目向那青年问道:“阁下何人,方才可是你施的偷袭么?”
这边,那几个金沙帮众也都纷纷喝问道:“不错,你小子是哪个?竟敢于此地撒野,难道不知我金沙帮的厉害么!况且,此地更还有……”
未等那几个说完,青年男子却首先答起了云枫之问,只见其先是谦和一笑,接着言道:“啊,抱歉,方才由于事发紧迫,在下竟不得不出此下策,不想竟是惊了大驾,恕罪恕罪。”
其神态显得对于楚云枫倒是颇为恭谨。云枫一时不甚了解,即狐疑一哼,又道:“阁下何意?”
那青年却是笑而不答,只又转向娉婷,作揖一礼,道:“哦,姑娘,可否先将挂于你袖上那物归还与在下?”
闻言,娉婷一诧,即低目向自家手臂上看去,也不知怎的,首先看去的便是先时骤然感到一阵麻疼的左臂(原来她方才便是因为左手腕上猛吃一疼,这才会下意识地仰身而倒),只见到,左臂上那条砸花的罗袖上竟是钩吊着一金澄之物,那物半尺长短四寸宽窄,却不知究竟何物。娉婷见得奇异,便伸手将那金物取下细作观瞧,只见那物还是正反两面,均都刻有一字——其正面(瞧来似正面),乃是一个“沙”
字,略小,而下又镌一帆船图案,其背面却是一个较大字体,名“云”
——此物瞧来倒颇似个令牌。娉婷见了好一晌,终是未能弄懂,于是便将那面小牌举前,娇斥道:“哼,你方才便是以此偷袭我的么?”
此言一发,其余人众均都向着娉婷手中看来。那青年却仍是含笑,恭敬言道:“恕在下冒犯。姑娘,方才一刻,见得你立时便要进食那糕点(举手指指娉婷眼前桌上),仓促间及不得发言警醒,遂才出此下策。若是此举惊了姑娘或是将姑娘弄得伤了,啊,那在下实在抱歉!”
说着,又再朝着娉婷一礼。青年一席话,却又是教云枫等更加大惑不解起来,一时只又同都向方才其所指的桌面上瞧去,只见确然便是早前娉婷正欲吃食之物。屠友勇最是心急,便即叫道:“哎,我说小子,你究竟有何企图,快快言明了罢,少在一旁与我们打哑谜!哼,那糕点到底怎的了?”
青年见问,目光微地一转,只又瞥向他身边不远的三个金沙帮众,口内冷冷道:“这个……恐怕就要问问他们三个了!”
那三人闻言却是大惊,其中领头那个突然叫道:“呔,你究竟是何人?”
神色上竟显得颇为慌张。而另两个人,却是似有意似无意地暗中将一手向自家背上的金叉摸了去。青年却只作未见,再又一个冷笑,言道:“尔等既然口口声声称自己是金沙帮的人,难道竟不认得那面金牌么?”
说时,目光又再瞬向娉婷那只尚自还举在半空的纤掌之中。那三人也是不自觉地顺眼瞅去,只见得娉婷掌内那面金色小牌时下刚好是镌“云”
字的那面露于外间。登时,三人不禁同发一嘘,继而又再将目光转向青年,似乎骇异非常。只听那领首者叫道:“你……你是海云天!”
闻言,云枫等人这边也是愕然,这却是因着万般也难想到金沙帮众竟会不认得海云天、竟会不认得自家的帮主,更也想不到身为帮众竟敢直呼帮主之名。然那青年神色却很是平和,只是向着那三人轻蔑一哼,以表默认。三人见得,身上同起一颤。跟着,那领头者却又道:“你真是海云天?嘿嘿,来得好,爷们正等你呢!”
说着,眼目向着身边二个伙伴稍作一霎,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