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落雁赶到得也算及时,方出得阁来便见了一粗豪汉子满脸怒容地嗔骂着,两臂箕张,说话间就待要上前与众卫卒动武,只是时下却尚还被一美妇强行拉拽着而半刻之间不得真个抽身出来罢,瞧形状,那美妇似是在力图劝阻。这边厢,众卫卒也均都毫不示弱,各自将兵刃取在手中,怒目相对那汉子,只等他一猱身扑来便合力迎上。落雁见此,倒是看出了那汉子身有不俗武功,知道若果真个动手,那几名负责守卫的兵士绝非其敌,另外,因见得汉子似乎是个江湖人物,再经联想起方才云枫于阁上的那番言语神色,就也更担心此人恐怕会真个是云枫友人,冲突之下,不免伤了和气。于是,稍一斟酌,落雁便出言喝道:“住手,休得无理!快请客人阁上来避雨。”
那几个守兵本都已是蠢蠢欲动,而今听得落雁一喝,紧都是一怔,然而一时之间却也不敢违拗,只好自各收敛了兵刃,强忍着满腔怒气向着那汉子作请。那汉见得如此,倒是不好再有其他举动,只又是狠狠瞪了那几个兵卒一回,即随着落雁行入阁去,临入去时,鼻中似还有意无意地轻哼了一下,至于那名美妇也自然是跟着的。只说那数名兵士,却是心内不忿得很,但却也都无从发作,只好是由着眼前那卤莽汉子离去,直待人家去了好久,几人还都心内诧纳非常,全弄不懂缘何自己等今日两番拦阻上阁之人却都是被主子给喝阻了?一时只都是不知此后若再来人该当如何,怔怔相望,彼此俱是无言。还说阁上云枫等人,等得片刻,便见落雁领着一汉一妇行来阁上。只见那汉妇二人,尽都是衣衫透湿,颇显狼狈,显然是方才大雨来临之际未能及时觅得个躲避所在。见得那二人,刘方却也并没有什么太大举动,只是因瞧那妇人面貌娇好犹胜坐旁娉婷,而此间又因着她的衣衫尽湿,布料俱都沾粘在身上,直将那一副妩媚惹人的胴体尽显无遗,如此倒是使得眼中一亮心中一荡。而那落雁因早前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大汉身上,于美妇却并未多作留意,时下间见了刘方神情,这也才顺目细看过去,如此,也免不得是一番消魂落魄。那汉子却也并没去注意刘方那面,只是见到落雁那一副痴呆模样,不觉又是气道:“喂,小子,你个看什么,仔细着我挖了你那对招子!”
正说间,忽听得耳侧一阵欢笑,不禁也是微愕,当下寻目望去,只见相笑之人却是对青年男女,仔细一辨,微愣,言道:“咦,怎的是你两个?!”
这边云枫娉婷俩人儿听得那汉子所言,也便都止住了笑,云枫后又回道:“怎的就不能是我两个?哈哈,屠大哥,你竟淋了雨了呀!”
娉婷也是接道:“你自个儿淋雨也罢了,怎的还教梅姐姐也陪着一起?就不知道救护一下么!”
那大汉与美妇两个正是屠友勇与梅三娘。两个人本来是在这东湖左近游耍的,却不想天色骤然大变,一晌竟又落起雨来。时下刚好是离得此间行吟阁不远,于是便即携手奔了来,怎料到至来阁下竟不许入内。一番与阁下卫士的理论未果,再加之淋了大半天儿的雨水,屠友勇不免就怒意横生,如此的,也才引起了阁上云枫等人注意。只说屠友勇一忽儿认识出云枫娉婷两个,又再听了他俩那一番言语,好气又好笑,哼道:“你二个倒会躲清净,有吃有喝,还淋不到雨,好大的兴致咧!”
云枫笑道:“哈哈,屠大哥莫怪,我们本也想不到你们会淋到雨,更也想不到天会下雨。啊,总算得老天有眼,还是教你们撞来了这里,来,快领梅姐姐过来坐罢。”
屠友勇尚未及说些什么,身边梅三娘却已是笑颜回道:“你二人也真能弄出些腰娥子来,来这里消遣,却哪里请来那许多把守?”
她本就是性格开朗之人,先时虽因着濯了雨而心内颇不痛快,但此刻见了云枫娉婷二个,说笑一回,心情自然又再转至了佳境。刘方见屠梅二人果然是云枫两个的朋友,紧忙也是起身施礼抱歉道:“哎哟,瞧这事闹的,实在过意不去。哈,请大哥大姐你两位莫怪,外间那些人本也不是楚兄请的,实在是在下的家奴,几个不懂事,在下这厢替他们赔礼了。来,快来坐罢,且饮一盅酒暖暖身子。”
说着,落雁在一旁也是张罗屠梅二人落座,并又唤人来添置了两只杯盏。梅三娘心内早已不气,闻言便爽利坐来娉婷身侧;倒是屠友勇,可还是微有一些意气,好在也是被云枫强拉着坐了下。坐定之后,因见屠梅俩浑身尚还是湿漉漉的,刘方便发言相问二人是否需要去更换一套衣物,若要,他可以使人去外面买来,岂知二人均回说不必。刘方大觉无趣,只道是二人还都在与自己赌气。却不想,那屠梅两人各自饮去了两盅酒后,也不知他俩身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