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婷穴道被制,不但全身动弹不得,便连发言出声也都不行,制穴者竟是连她的哑穴也一并给点了。不过,就算娉婷此刻身体能够活转自如,却也基本不敢动脱逃的心思,即便真有此心,也自认绝无其能。因为,就在娉婷对面尚还含笑立了一人,此人非他,正是她那武功高强的师父——季清臣。娉婷只向师父略为打望了两眼,便觉他笑得实在令人毛骨悚然,一时真是不愿再看,更也因心内嫉恨他无端又将自己擒拿回来,时下正暗自赌气,由此也就干脆将凤目一闭,来了个眼不见心静。——因穴道之故,她是转不得头的,况且转头也究竟比不得闭眼来得更加彻底干净。原来,这娉婷确还是给季清臣掳劫回来的,不然以娉婷的身手,又还有哪个人能在云枫等众多高手身后悄没声地将她制下?其实,那时与洞庭怪叟一番恶斗之后,季清臣只是佯逃,并没真个离走很远,他早已打定主意,如何也要把娉婷留将下来。至于季清臣留娉婷究竟所为何事?自有其深远用意,此间姑且不表。只说季清臣假意遁逃之后,便又迂回着追转来云枫等人身后,因众人那时都着紧于尽快脱离君山岛,自然也就不会太过留意到身后的不妥,更何况以季清臣的能耐,也完全可以不教众人有所察觉。如此,缀行半刻之后,季清臣见得娉婷竟主动落到最后打起掩护来,当下心内暗喜:好你个丫头,真个是了解师父苦心,如此倒不用我费心去逮你了。心念方转,便即提足一口真气疾快地、不发丝毫声响地朝娉婷背后掠来。娉婷能听风辨物,这番却根本就没能察觉到身后有何异常,只还是手捏银针尾随众人疾行,待得真正感觉到不妙的时候,身上穴道已然受制,想要开口呼救都为时晚矣。季清臣拿了娉婷,自然又回转去丐帮,俞百龙见他又将娉婷带回,心内很觉诧异,但一想到这二人本也是师徒,就不以为奇,而丐帮其他人等虽然心中纳罕非常,但连帮主都不过问的事情,他们又哪敢多事,况且那季清臣的武功他们多数都是见过的,生怕一个不好而无端触怒了眼前这位性格怪僻的“前辈高人”。这么样,季清臣也就堂而皇之地将娉婷带了入屋。这后,俞百龙才稍微解释了一下季陈二人之间的关系,恐怕众弟子、护法们生出什么样的误会,到时于他这个帮主的颜面上不大好看。却说季清臣打量一忽娉婷,轻轻哼笑一声,说道:“乖徒儿,我知你怪师父硬生生地将你从情郎身边拉来,好端端地却使你们分隔两地。嘿嘿。不过你尽可放心,要不了多少时候他就会来,说不定就是明儿一早呢!”
见娉婷又再把眼张开,神色有疑,便接着怪笑道:“想他爱你如珍,此番你无端丢了,他岂能不急,定会吵嚷着要来救你!”
稍停一下,见娉婷大有慌张之色,知她乃是担心云枫真个会来,于是又道:“啊,哈哈,但你也无须紧张,那小子一时半刻还是来不了的,想他那一群师兄、朋友们定然会加以阻拦,劝他容后再作打算。毕竟,他们可是刚刚才脱了围困的,怎么也还要先休整调养些时候才是。”
娉婷听了此言,想想不错,心下稍宽,面上也就随之缓和许多。季清臣又道:“好啦,莫生为师的气了。哈哈,且先给你解了穴罢。不过,咱可先将丑话说在头里,你若一时想要逃出去,那为师可放你不得!”
见娉婷不理,也就不再多言,知她虽然鬼灵精怪、脑袋里大有主意,但此间是绝对不敢轻举妄动了,当下磔磔阴笑着,上前举手拂开了她身上一尽受制穴道。娉婷受制许久,血液不能正常循环,穴道未解时尚还不觉怎样,这下一得解脱,立感手足冰凉,各处受制方解的穴位上也都是麻痛难当,自行在身上推宫活血了好一晌,这才逐渐转常。等待娉婷稍好,季清臣接着道:“你歇着罢,为师去给你弄点吃喝来,哈哈,瞧我对你多好,宛如亲生女儿。”
说时便待要举步行出。娉婷即忙叫道:“等等……”
见师父停住,跟着就问:“我就是不明白,你将我抓回来,无非也就是要让楚云枫来找我,他与你本没深仇大怨……若说有,那也只是额尔古纳河的那次,可是在这之前,大明朝廷也早已知悉你与爹爹的阴谋诡计了。况且,就是云枫所知一切,也都还是我告诉他的,你原何别人不找,偏要来寻他的晦气?与他相比,你跟洞庭前辈还有战大……昝占戈的仇怨要深得许多了呀!”
说到昝占戈时,娉婷忍不得心内还是略有一搐,不免又再勾起许多伤心往事。季清臣看看徒儿,嘿嘿笑道:“问得好!是啊,放着那么多冤家对头不找,我怎的偏就和他姓楚的过不去?就因为他做了个什么破盟主?就因为他抢了我宝贝徒儿?就因为他搅黄了我的大事?哈哈哈,娉婷呀娉婷,